「爺爺,我想留在這陪陪他們,好不好嘛!」鴛兒哪懂得大人世界的情情愛愛,還傻不隆咚地呆站在那兒。
「人家不需要你陪,快點跟我出來,爺爺要你熟記本草綱目那幾種藥名,你背了沒?」
「還……還沒背好,不過我明天一定……」
「少囉唆,快跟我出去背!」他一手揪著鴛兒,還半推半拉地,硬是將她給拉出房外。
杜乘風目睹著這對善良逗趣的爺孫倆離去,薄唇上再度綻開那招牌似的笑。
「梅兒,你不要忘了,在龍蟠城,服侍你的小丫頭,就只有燕兒一個人。」他開始道出會與她在昆明相逢的這段過程。
元梅多少也猜得出來。「是燕兒告訴你的?」
「一半一半。」
「那另一半呢?」
「那天,宗千鶴匆匆忙忙喚了我去,便是要我到昆明來,找苗疆五毒談判,換句話說,也就是當他們的中間人,調停雙方彼此間的成見,而剛好,燕兒被我套出話,說你也準備到昆明來……咳咳……」他胸口像是滯悶了一下,發出輕輕地喘咳。
她本能地上前順順他的胸口,只是當她不小心與他四目相接時,粉臉兒突地一紅,將內心那股羞澀盡洩於臉上。
「所以說……你還是為了苗疆五毒而來的。」她隨即恢復正常,但燙紅的瞼,卻沒有那麼快就消退?
「如果苗疆五毒不是剛好在昆明,我會拒絕宗千鶴,而不是放棄你!」杜乘風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並伸出手將她給拉到跟前。他輕輕地撥開垂在他視線前的秀髮,不捨說道:「瞧你,都憔悴了,梅兒,這兩三天,你一定很難熬,對不對?」
她克制住內心的那份激動,只淡淡地垂著頭,試圖讓語氣聽來平緩些。
「我吃得好、睡得好,有什麼難不難熬,還好你醒了,要不然,我萬一撐不下去,我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照顧你的。」
「那麼梅兒,你到昆明來是做什麼的呢?」換他提出疑問。
她怎好說是來找陶深做那種見不得光的買賣,她一心只想贏他,根本不在意生意的本質為何,是不是適合她們這樣名門正派來經營。
「我……我來等探蘭,」她靈機一動,說了個還像是理由的理由。
「探蘭?她也來昆明瞭嗎?」
元梅搖搖頭。「她還沒來,每年的端午前後,她都會到這家藥鋪子採購藥材,我想在這邊等她,一起跟她到黃山去散散心,再回蘇州。」
「那我能不能也跟你到黃山,那兒風景優美,尤其是探蘭住的太平城,更是風光旖旎,山色宜人。」說完這句話,他臉上竟浮起一股幸福的笑,如同那畫面已經呈現在他眼前。
「你先把身體照顧好再說吧!」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你沒聽那老大夫說,我體內的毒素已慢慢代謝,你別擔心,你若不信,我下床給你看看。」他的身子都還沒動那麼一下,元梅的反應,就出奇地強烈。
「誰准你動的,萬一又出了什麼狀況,那又該怎麼辦?」
「梅兒……」他愣住了,身子也因她的嘶吼而不敢再有所移動。
認識她這三年多以來,他從沒看過元梅在他面前,會刻意把狼狽疲累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每每一碰面,不是打扮得氣質出眾、精明亮眼,就是在言語上,儘是嘲諷與冷傲,不像現在,他不過是要下個床,她就緊張得像他是襁褓中的嬰兒一樣,半點也疏忽不得。
「梅兒,你太過激動了,是不是這兩天你都沒睡好,不如你先去歇會,我沒事的,」
「反正我叫你別動你就別動,安安靜靜躺好對你來說很困難嗎?」她說完後,之即又補上一句:「對不起,我太過激動了。」
「好,好,我不動就是了。」
「夏老爺子的藥大概煎好了,我去替你拿來。」
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歇斯底里,又怕杜乘風再這樣不聽她的話,她一旦生氣起來,脾氣又難以控制,如果連帶地影響到他的情緒,誠如夏逢春說的,毒性一旦又隨著氣血竄流開來,那可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她轉身住房門外走去,並確實地將門給關緊,慎防這男人偷偷從門縫中,看見她難過脆弱的一面,她真的不忍心告訴他,他體內的毒,其實沒有完全被排除掉,他隨時還是有著生命危險的呀!
望著窗外高掛星夜的明月,她不停地祈禱著,祈求上蒼趕緊將她的妹妹探蘭帶來,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能讓杜乘風活下來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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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四天,乍雨還晴的氣候,讓整個昆明的天空,出現難得一見的奇異天象。
只見艷陽高照的天氣,突然問轟隆隆打下干雷,不多時,便又傾盆大雨,下得許多低窪地區,全都積滿泥水,又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雨勢暫歇,霞光滿天,隨即又恢復日正當中的炎熱氣候。
這樣的異常迭替氣候,叫人感到又悶又熱,每個人看來都感到慵懶疲憊,昏昏欲睡。
位於長生藥鋪的正後方六甲大的上地上,種滿了許許多多珍貴的天然藥材。
這是夏逢春與夏家子嗣共十一口一百二十多人維生的重要來源,他們在這塊大地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珍貴藥材,以最妥善的照料,讓各種養生治病藥材,能生長出最優秀的品種。
每年從全國各地,皆有無數的商家前來採購,良好的口碑讓他們深獲許多藥商的好評,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探蘭在內。
身為一代名醫,對於藥材的選購,自是出了名的挑剔,也唯有夏逢春家的藥鋪子,能夠雀屏中選,讓探蘭每一年願意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千里迢迢,遠從安徽黃山遠赴昆明,就是為了要採購到最上乘的藥材,如此一來,才能在找出病因後,給予最快速的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