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該死,這對嘴巴守不住秘密的爺孫倆,真是不能放心地交代他們任何事情。
「是不是夏老爺子沒有將我身上的餘毒,全部除去?」他自己猜測,從週遭一些不尋常的事串連,不難找出答案。
「怎麼會……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別老是這樣胡思亂想,有多餘的時間去想想怎麼幫宗千鶴踢掉苗疆五毒那五個麻煩,其餘的你就別想太多了。」為了怕他知道真相,會影響到體內的自我調養,元梅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知道。
杜乘風沒有馬上回應她這句話,過了一會,才淡淡說道:「梅兒,你騙我!」
「騙?我……我幹什麼騙你?」
「梅兒,你說謊時習慣不由自主地互咬嘴唇,瞧你,又咬了。」
元梅怔楞了一下,馬上將牙與唇分了開來,她太清楚杜乘風是個善於觀察的精明人,要在他跟前變花樣,除非有過人的演技,否則,通常是只有穿幫的份。
「梅兒,你就老實說了吧!你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舉動的,如果你不告訴我,就算我痊癒了,我也不會開心,要是你告訴了我,即使我這條命真的保不住,我也死得其所。」這次他可緊緊抓著不放,除非她說實話,否則,他不打算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這個男人把她抓得好緊好緊,讓她想要逃離他半步也不行。
「你要死要活都不關我的事,為什麼非要逼我說不可,我要說不說由我自己作主,你哪來的權利非逼迫我不行。」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朝著綿密如織的雨中跑去。
這要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怎好將這麼殘酷的事實說出來,她辦不到啊!
這一跑才跑沒幾步路,便被杜乘風緊緊抓住,元梅不停掙扎,直到發現到對方的手慢慢從自己的身軀松落,瞼色也開始慘白情況下,她才赫然發現,大事不妙了。
「我……我的腹部……」像是千萬隻蟲在啃蝕著他的經絡骨骸,讓杜乘風幾乎是痛到跪在地上;
「你怎麼了,你……你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啊!」元梅蹲在他身邊,驚慌失措地拉著他的手,她真希望是杜乘風在戲弄她,也不要是真的。
「梅……梅兒,我的心臟……」緊接著,他的手從腹部栘轉到心臟,這更加讓元梅嚇得臉色蒼白,這毒液不會蔓延得這麼快吧,一下子就到了心臟。
她不停在細雨中狂喊著,在這時候,突然間,不遠處的地方,出現一長條的車隊,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傳進元梅的耳裡,
她使盡全身最後的氣力,奮不顧身朝前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揮手,不停地叫嚷著,「停車,求求你們停一下車!」
當她發現到坐在第一輛馬車前頭的那對夫妻時,臉上不自主地洋溢出欣慰的笑容。
「探……探蘭!」
她朝著探蘭笑了笑後,突然一陣暈眩,接著便整個人不支倒地,靜靜地躺在雨泊當中。
第十章
沒想到,才剛一來到昆明,就讓探蘭進入神經緊繃的狀態。
她一次要面對兩個重要的人,一個是親姊姊,一個是將來有九成可能,入主陸家,娶她大姊的親姊夫。
當元梅突然在細雨中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可說是震驚極了,但現實狀況容不得她去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直到回到夏逢春的長生藥鋪,才稍稍瞭解一下大致上的情況。
面對兩人目前的情形,姊姊的風寒基本上是還算能輕易掌控得住,倒是杜大哥,恐怕就比較棘手些。
在太平城副城主邵威還未將她請他代為尋找的解藥拿來之前,她也只能暫時地以銀針來封住連接心臟的幾條重要動靜脈,只是這個方法夏逢春也用過了,在緩不濟急的情形下,能幫忙杜乘風脫困的力量有限。
「探蘭,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陪同前來的夫婿夏侯虎,拿著毛巾,輕輕為愛妻的額上拭去汗水。
「我不累,你替我到隔壁看看,我大姊的燒是否已經退下來了。」在隔壁房約,是夏逢春正在替大姊降退高燒。
「探蘭,我一刻鐘前才去看過,夏老爺子說大姊的高燒不礙事,現在病情已經在掌控當中了。」面對愛妻因過度緊張而嚴重健忘,讓夏侯虎心裡頭頗不是滋味。
這兩個人也真是的,相互愛著對方,卻又要相互折磨對方,搞到後來兩人都出了狀況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這才甘心,
眼看著幾處穴位上的銀針,因快要鎮壓不信強毒而不停抖動,這使得探蘭憂心忡忡,生怕杜乘風大限將至,難以渡過這個關卡。
面對這種瑤族古老的劇毒,探蘭曾在毒經上看過這樣的記載,這是屬於一種叫做金銀血蠍的蠍子,在治療上不是太過困難,只要找得出根本之道,不需要獨門解藥,也能破解其道,由於夏逢春並未在這種古老的毒經上多做鑽研,也難怪他會束手無策,只能以銀針封穴及清肝解毒的藥材,來暫時壓住毒性的擴散。
「城主夫人,城主夫人,我找到了,我找到你所要找的東西了!」
門外,邵威像是高中狀元似的,開心地從外頭叫到裡頭,他手中抓著一隻全身火紅色的小毒蛙,一路狂奔了進來。
「太好了,是不是我跟你說的,那種色彩鮮艷,尖頭細長型的?」探蘭心情為之大喜,小心翼翼地從邵威手中,將毒蛙給接了過來。
看到探蘭抓毒蛙的動作,實在是讓夏侯虎整個頭皮都發麻,只怕萬一不慎讓毒汁滲進她的皮膚,他可是會抓狂的。
「我就是照你的吩咐,到附近蓄滿雨水的小池塘邊去找,還真的讓我找到這麼一隻。」邵威喜不自勝,如果真是讓他找對了,那必定是第一大功臣了。
探蘭小心翼翼地接過毒蛙,她拿起干布,將毒蛙包在掌心之中,只露出一顆小小的頭顱,接著再拿起一把小刀,用火烤十來下後,再輕輕地在它的雙眼後方,劃出一道極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