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撼於他的話語,也清楚地感受到那股纏繞著他的深沉罪惡感。
他在折磨自己,就如同她在折磨自己是同樣的痛苦。
「我聽到了。」真切地將他愛她的話語聽入耳、納入心,本來以為已無法泛起漣漪的心湖此刻卻蕩漾出無限多波紋。
趴伏於沙發上的健壯身軀聞聲僵直了半晌後猛地站起,不顧擺放於身旁的筆記本、日記散落一地,他急切地將書房燈源開啟至最亮。
「日尚!」眨眼,確信她真真切切地佇立於他眼前,一顆心狂烈怦動。
他以為她再也不願再見到他了。
因他的湊近,她步伐下意識往後挪,拉遠兩人距離,視線教那散落於地毯上的幾本筆記給吸引了過去。「那些……是什麼?」瞇起雙眸,她瞧見了攤開的筆記本中所夾的一幀相片。
那……好似是她。
「那是我所寫的雜記與日記。」他彎身拾起。「你想看看嗎?」
她接過,將方纔那幀相片抽出仔細瞧探。
那是她……真是她……相片中的她正在餐廳內坐著,凝視著窗外,這張側拍照是怎麼來的?疑惑的目光盯向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是我趁你在發呆的時候拍下的。」那天她的神情特別落寞,揪得他心疼,待他發覺時,他已將她那一瞬間的畫面給捕捉而下。
她緊咬著下唇。
「我只想守護你。」他急迫辯解,深怕她覺得自己被侵犯了隱私。「我那時候是真的只是想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你、守著你,只要你開心、你過得好,我就會很滿足了……」可是他卻遺忘了最深層的慾望。
當他再也不能滿足於現狀,貪婪地想要讓她知曉他的存在、想要擁抱她、想要真正地守護著她一輩子時,他已迫不及待地出現於她面前,就希望她能夠注意到他的存在與認識他。
她默然。
盯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她的思緒顯得雜亂無章——
今天是聖誕節,好希望能夠陪在她身旁,一起唱著聖歌慶祝聖誕節。
記得今天向日葵育幼院含慶祝聖誕節,而她與她的好友將合演「美女與野獸」,而美麗、純其如天使的她,演的是野獸。
好心疼啊!為什麼美女不是她演呢?
她清秀雪嫩的外貌與溫柔善良的個性,才應該是美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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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這是前年的聖誕節她與真臻所演的戲碼。前年……他究竟、究竟在她的生活中守候了她多少年?
她說「能吃就是福」。
看著她吃著美食的那副幸福又快樂的模樣,我決定去報名參加廚藝班,哇哈哈!到時候我就可以煮出一堆山珍海味來讓她吃得幸福又美滿嘍。
加油、加油!石大廚師。
原來他真是為了她才去學廚藝的,她本來還很不以為然。心口暖暖熱熱,因為他每字每句裡的用心與溫柔;字裡行間,總充斥著暖暖的守護,文章內容全以她為主,令她愈是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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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來到農場,卻中署了!都是太陽太大。
不過,我終於垮出第一步,讓她認識了「石入天」這個人。但願我與她之間能夠一直這樣融洽下去;也希望當她知道我就是當年那名頑劣男孩時,能夠原諒我……我會讓她知道,我願意傾我所有,就為了彌補我當年所犯下的過錯。
發誓要守候著她一生的。
我愛上她了。
愛上她的善良、她的所有。
震撼著他所寫下的誓言,她放下厚重筆記,望向他。「為什麼你一逕地認為我善良呢?我從來不覺得我很善良。」
「你是的,只是你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他將筆記接過,輕擱於書桌上。「你肯原諒我了嗎?」他知道要她原諒他,是件太奢侈的要求,但……他還是如此冀望。
「小時候,我就很希望有一個又高又壯的騎士待在我身旁保護我、守護我,讓我不受城堡外的荊棘所刺、讓我所居住的城堡別再那樣灰暗、陰冷。」她溫柔淡訴,凝視著他的眸光,不再尖銳忿恨。
她選擇了寬恕,而在這剎那,她頓感無比的輕鬆。
「我……我是你的騎士嗎?」他顫聲問。
她瞧見了在他眸中乍現的光芒,她深刻地明瞭,她與他之間的密不可分,也許早在國三那年,就被命運之神給巧妙地牽連在一起。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麼你就是我的騎士。」
失而復得的喜悅,是無法一言以蔽之的無限幸福,他感激她選擇了原諒而非敵視,他展開雙臂,激動得將他摟入懷中,似是要將她嵌入體內。
他顫抖地以唇覆上她的唇。「日尚……謝謝你、謝謝你……」再也不能承受任何會失去她的可能,他輕咬著她的耳,呢喃:「我不想再失去你,不想了……嫁給我,嫁給我好嗎?」他被嚇怕了。
她回擁著他的力道亦不下於他。
唇畔貪婪地覆上他的唇,她也不希望再次失去他……他是如此地珍惜她……
「日尚,你願意嫁給我嗎?」久候不到她的答案,他有些急了。
她柔哂。「嗯。」
嗯?嗯?!說,她是答應嘍?!男人俊美臉龐立即湧上幸福光芒,如雨點般的吻一一烙上她的秀美臉龐。「我就知道你會嫁給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會疼你、會愛你、會——」
她以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唇畔。
因為,她清楚地明白,」他是真的很愛她,而她亦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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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一大屋子內的人異口同聲地低呼。
「嗯,我要跟她結婚。」男人神情幸福洋溢,徹底忽視家人震愕的神情與童日尚不自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