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裡的大家長石為壯揚聲,銳利目光直盯著童日尚。「老公……她的臉……」莊麗和附於丈夫身旁低聲說道。
「媽!」石入天不悅地粗聲喝止母親接下來所要說的話。「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我要跟她結婚,誰也不能阻止我。」
「小弟,你確定?」石家大哥如是問。
「是啊,小弟,你不覺得你這個決定太匆促了嗎?」石家二哥也企圖說服石入天回心轉意。「而且你確定你是真的想結婚?婚姻可不是兒戲啊。」
「就是知道婚姻不是兒戲,我才鄭重地向你們宣佈我要結婚了。」石入天氣悶地瞪著自己的家人。
「我不准。」石為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徹底駁回石入天的宣言。
石入天抿嘴,氣急敗壞:「爸!這是我的婚姻,你為什麼不准?」
「我只是覺得那女孩不適合你。」石為壯淡膘了眼童日尚。「更何況,她是真的愛你嗎?還是為了其它原因?」
童日尚抬眼,望向石為壯,自尊心受傷。「石伯伯,我愛他,不為其它任何理由,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那麼我也不強求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硬吞忍下的酸澀淚珠,令她無法再待在這空間。
「日尚!」石入天將她緊擁在懷。「爸,我不管你究竟答不答應,反正這婚我是決定要結了。」
她盯著石入天堅定的神情,身處於他圈擁的懷抱當中,深覺安穩……是呵,他說過,無論如何,他會為她擋風遮雨;他就是她的天地、她的守護神、她的騎士,她絕不能因為自卑而退縮。
她必須盡全力去維護自己的幸福。
「伯父,我愛他……我只希望能夠與他相守……如果得不到你們的祝福,那麼入天會很難受的。」
始終佇立於一旁的民伯見小兩口讓一家子如此為難,總算啟口說道:「我說老爺、夫人、大少爺、二少爺,你們就別再逗弄他們兩人了,我老人家看了心疼哪。」民伯此話一說,就見一家四口柔化了本是嚴謹的神情。「少爺、日尚小姐,他們已經全由我這張大嘴巴聽說了你們倆的事。」
「呃?」童日尚錯愕,久久不能由方纔的情境中抽離。
「哎,日尚,我們早就知道你啦,而且也知道我家笨兒子啊,自從國三那年後就日日夜夜掛心於你。」莊麗和上前,將童日尚攬入懷中。「剛才真是對不起啊,可是我一見到你的臉,就立刻想到了你……還記得那時候我與老爺到醫院去跟你探病的時候,那時你臉蛋全包著呢,我現在才瞧清了你的長相,真是可愛又討人歡喜。」
石入天聞言,氣得直跳腳。「好哇!你們全串通起來騙我!」
「誰要你捅出這麼大的摟子,又死心眼了許多年……爸爸媽媽關心你啊!」石家大哥一掌紮實落於石入天肩上。「好啦,婚禮的事你就別擔心了,家裡的人都會幫你給弄好的。」
石為壯笑凝著呆若木雞的童日尚,道出了多年來對她的虧欠。「日尚,我們當初很想盡力為你做些什麼事,但就是不知該從何做起,更何況那時你的態度是那樣地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除了能多給與你實質上的補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多虧我家傻小子鍥而不捨地追求你,我這才放下心來!你記住,如果這小子欺負你、讓你難過,你儘管來找我,我絕對讓你靠!」
童日尚緩緩回神,熱淚盈眶。
「……謝謝。」
她所選擇的寬恕,竟是條康莊大道。
她……一下子擁有好多好多……
「日尚,這些都是你該擁有的。」石入天俯首吻去她頰畔的淚。「我愛你……」
「……嗚。」感動得無以復加,淚人兒投入他寬闊的懷中,泣不成聲。
「乖……別哭了,別哭了……」見她抽抽答答地哭著,他好不心疼地吻了又吻、摟了又摟。
「厚!你這小子好噁心喔,真肉麻。」石家老二看了猛掀白眼。
「哎喲,還不是跟老爸老媽學的,老愛把肉麻當有趣。」石家老大無可奈何地聳肩輕歎。
而民伯依舊是笑容可掬地佇立於一旁,看著小兩口親親愛愛的模樣,總算是鬆了口氣。呵呵呵……當初還真多虧了他替少爺出主意使出苦肉計,少爺才能贏得美人歸啊!想來他可是個大功臣呢。
「祝少爺、小姐,早生貴子、百年好合啊。」
童日尚聞言臉頰紅透,笑睨了眼老管家,回擁著石入天,珍惜著他的懷抱、他的溫暖。
於是乎,野獸所居住的城堡不再晦暗陰冷,騎士的守護,讓野獸不再擔憂、不再受傷,並且擁有溫暖的幸福。
野獸學會了不再自卑,野獸開始懂得自信的快樂與滿足。
院長的日記(末)
民國××年,十二月十五號。天氣:有點冷又不會太冷。
兩個月過去了,真臻、日尚兩人竟都覓得良好歸宿。
而我當初真是擔憂過剩啊!
向日葵育幼院內的美女與野獸,都各自擁有幸福。
雖然真臻在追求幸福的過程中來得日尚坎坷與艱難,但我想她在其中也學習到不少事物,成長了許多;而雖然日尚她曾經經歷過強大的傷痛,但卻始終有人守護著她,讓她不再受任何一絲傷害。
上帝仍是公平的。
真正的美麗,是靠自己去努力經營與維繫;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沒有人是真正的美女或野獸。
外貌的美醜,真是如此重要嗎?也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美女與野獸,就像真臻與日尚一樣。
在愛情的路上,或許真臻會較日尚來得吃力,畢竟她擁有太多,反而在她發覺什麼是她所要時必須盡全力去追求;而日尚則相反。
哎哎哎……一下子感慨真多啊!昨日去參加了日尚的婚禮,又聽真臻說她已懷孕了,真讓我又驚又喜。
向日葵育幼院的美女與野獸,祝你們幸福快樂。
向日葵育幼院院長童葳兒寫於某日感慨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