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瞪著手中重死人的箱子。幼梨!他從沒想過有一天竟會抱著一大箱梨在手上。「謝啦!恩雅,我們走吧!」抬著一箱重重的梨,他率先出門,夏莎和小拓、狗兒上前幫忙,恩雅則由夏織勾著手臂,緩緩地陪伴出門。
「這樣,好像我們是好朋友。」斜睨著親暱相勾的手臂,恩雅頗不自在地說著。
「我們是好朋友沒錯啊!老實說,自第一次見面我就很喜歡你了。」夏織朝她眨了眨大眼,那眼明亮得似天邊閃著銀色光芒的星。
看著這樣的夏織,恩雅的心裡緩緩地泛起溫暖的感動。
對夏織的記憶,她一直停留在颱風天淒慘狼狽的那一夜,如今總算能放下自那時懸念至今的掛念。
「你確定是喜歡我,不是喜歡我做的菜嗎?」恩雅狐疑地瞅著她。那晚夏織一個人吃了四碗飯,解決掉桌上大半的菜,一臉滿足的離開。
「唔!都喜歡嘛!」夏織不好意思地抿唇偷笑。「恩雅,有件事我實在是搞不懂。」她壓低了聲音。
「什麼事?」
「你為什麼會喜歡任峰呢?雖然他的確長得帥又英挺,但性情好冷,老是板著一張臉,又說不出什麼好聽的甜言蜜語。」
這話恩雅聽得啼笑皆非。
「還是他私底下對你和對我完全不一樣?」夏織一臉好奇地問。
「應該有不一樣吧。」恩雅若有所思地道。
也不見得是什麼和顏悅色的好聽話,比較常是慍怒、大怒的臉色。
這就怪了,她常惹毛他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這麼愛上了。」迎著秋夜涼風,恩雅甜甜怯怯地笑了。
也許該歸功於他的氣息吧!當她深吸進屬於他的氣息而感到安全的剎那,就注定只能愛上他吧!
恩雅看著車旁朝她招手的人,對夏織、夏莎、小柘和狗兒道別後,和任峰坐進車內,臨出發前,她的笑臉對上夏織的笑臉。
人生也許有某些遺憾,人的感情也許根纖細,但人的生命力是很強韌的。
她相信夏織會有屬於她的幸福,她不再擔心。
尾聲
咖啡廳裡流洩環繞著低沉溫柔的情歌,二樓靠窗的座位,任峰支著下頷遙望對面威菱大樓的門口處。
他和恩雅約在這兒,等著待會兒一同回任家大宅。
辦過一次婚事有了經驗後,媽媽請了專門設計喜帖、專門設計婚紗、專門辦酒筵的一大票人聚在那兒,就等著他們倆回家。
他要結婚了!原本預定和夏織結婚時,只覺得那就像每天吃飯、喝水一般平淡。
但只要一想到即特和恩雅走進禮堂、即將擁有她一生一世,就有股莫名的悸動在血管裡每一處流動,無法平息,公文看不進眼、下屬沒心情接見,這就是為什麼他早早跑了來,下班時間一到,便瞠大了眼,殷殷切切地盼望她出現。
然後,他看見她了,和每個出威菱大樓的人一樣平凡渺小,卻緊緊地牽動他的每一個細胞。她今天穿了一身白,那是昨晚做愛後,他們一起挑的。
她走得有點急,及肩的發飄揚在耳後,紅綠燈的切換很快,她若要過完整個馬路,勢必要用小跑步了。
眼角處,他可以瞥見綠燈在轉瞬間轉為刺目的紅,僅剩一個狹窄的慢車道,她一定能安全跨得過來的,他很快就要見到她了。
但出乎他意料地,她竟然停頓了下來,隨著她的彎身,他看見她正扶起一個跌倒在安全島上的小女孩,輕柔地為她拍著身上被灰塵弄髒的衣服……他看不清楚,但知道她一定是很輕柔地拍著。
任峰微笑了,初見她的溫柔悸動在心裡緩緩地升起,幾乎想像得到她那一開一合的嘴正對著小女孩叮嚀些什麼。綠燈重新亮起,直到看不見她,他將目光轉向餐廳的門口處,在心裡數著不知為何愈來愈急速的心跳,等待那一抹白色身影的出現。
「你怎麼這麼早?」恩雅漾著明亮的笑容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我還以為該是我等你呢。」畢競大老闆的事情那麼多。
任峰沒有說什麼,神情滿是愛意地執起了她的手,她纖細指上的銀光在浪漫燈光下映照著他的,那是他們一起去挑的訂婚戒指,一大一小,一模一樣。
「等很久了嗎?本來可以更早一點到的,不過被紅燈絆住了。」恩雅反握住他的手,厚實的掌心帶給她無限溫厚的安全感,溫滑的撫觸令人捨不得移開。這是她要牽一輩子的手呢!她滿足地笑了。「你在想什麼?」
她柔柔地開口問道。
「我在想,我一定是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了。」任峰望進她眼底,切切低語。
不得了,被夏織說成那樣的酷哥也會甜言蜜語了耶!恩雅心甜地想著,然後,她偏頭。 「不會吧! 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我很狼狽耶。」她想起在電梯裡被一群男人壓迫得狼狽的情景。
「不是那時候。」任峰語帶玄機地笑笑。
恩雅困惑地擰起眉頭。
「更早之前,你要過馬路的時候。」
「你是說,你在馬路上看到我,然後就愛上我了?」
她挑高兩道細眉,顯然是不太相信的樣子。
「嗯!」任峰鄭重地點頭。
「噢!任峰,這麼浪漫的作風不太像你哦!」恩雅燦笑得像夏日裡迎風搖曳的花。
「你是我的心愛寶貝,我要浪漫,也只能對你浪漫。」任峰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吐著撼動人心的話語。
怪哉,他真的會甜言蜜語了耶!甜孜孜的幸福感覺由心底擴散至全身,令恩雅覺得全身都飄然了起來,過往一切的夢魘久遠得像是上一輩子的事。
幸福,已環繞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