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這些天來,她想了很多以前她根木不會思考到的事,她長大了,或許是被迫成長,面對現實,她巳非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
回憶起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娘的淚水、爹的歡欣、夏娃的擁抱,讓她感受到親情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也是絕不會因時間與空間淡化的事物。
她為自己當初居然會不想回來感到羞愧,她感謝上官律,感謝他擅自為她所作的決定。
沒想到娘居然將小柔給帶了回來,她對她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抱著它,對它說話,我跟它說,它的主人一定會再回來,我是說給它聽,也是說給自已聽……」
她傷了家人的心,當她在「那裡」過得好、睡得飽的時侯,家人卻是對她牽腸又掛肚……她好不孝!
裘雪逗弄身邊的小柔,「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而小柔只是以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盯著她看。
現在的小柔,已經比之前長大了數倍,看來它在這兒顯然過得還不錯。
「唉!可是我、我……忘不了,我還是無法忘懷他、你說我該如何是好?是否只能抱著回憶度過下半生呢?」她輕輕的撫著小柔的毛,看著它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你也看過他,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人呢?」明知它無法回應自己,她仍自顧自的說。「在我的心中,他是我最愛的男人,可是,他不愛我,我用盡了辦法,卻只換來他不信任的回報,我累了……」淚水潛然落下,滴落在床上,沾濕了枕頭。
緊緊的樓住小柔,裘雪有些泣不成聲,「我……到底……該怎……麼辦?」小手扭著胸前的衣裳,「這裡還是好痛!」
隱約間似乎有人輕歎了口氣,忽然窗外躍進了一名高大男子,男子背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裘雪訝異的從床上坐起身,愣愣的指著男子,話始終卡在喉中,淚卻流得更凶了。
男子狀似無奈的緩緩開口,「呵,你怎麼還是喜歡跟一隻不會說話的免於交談?」
「你、你……為什麼……」裘雪哽咽,為什麼他還會出現在這兒?為什麼他還要出現?
一個箭步,上官祈聿上前摟緊了淚水縱橫的裘雪。寵溺的說:「你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你……怎麼……」真的是他嗎?他怎麼會說出如此溫柔的情話,這是夢嗎?
看著她一臉不信與訝異的神情,上官祈聿懊惱的神色溢於言表。
該死的!看他將她傷得多重。
她現在的表情,就好像看到豺狼虎豹般,見狀,他的心就像被那些兇惡猛獸啃咬、撕裂,但那是他的報應,他應得的懲罰。
他一人種的因,就讓他一人來承擔,不要讓她也跟著受罪。
「我愛你,跟我回去吧!」上官祈聿總算將心剖開,誠摯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悔意與愛意。
「你說什麼?齊心紫呢?你忘了……我……」他說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沒有齊心紫.只有你!我錯了,是我誤解了你,楚楚都說了。」懊惱、憎恨,都不足以說明他現下的心情,他多想乾脆將心挖出來證明他是真的愛她,至死不渝。
「原來是這樣。」裘雪一副明瞭的神情。他是愧疚吧?愧疚誤解了她,才不得不施捨她一些愛。
看她的表情,他知道事情又不對了,「你又在亂想什麼?不准曲解我的心意,我真的愛你!我不是濫好人我不可能會為了贖罪而獻出我的愛,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只有你,你是我今生最在乎的女人!他用手猛槌了一下牆,手勁大得讓他馬上皮破血流。
裘雪淚如雨下,她緊握住他出血的手,她這會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高傲如他,是不可能隨意拿出自己的愛來贖罪的。
但是,她當在能無牽無掛的跟他走嗎?
她不能,這裡還有爹、娘,他們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怎麼捨得再讓兩老傷第二次心!
她好矛盾,親情與愛情之間難道更不能兩全?錯只錯在她所愛非人。
裘雪低著頭,艱澀的開口,「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上官祈聿不敢置信的大吼,明明已是兩情相說,她卻還不肯跟他回去?
「這裡是我的家,我生於斯、長於斯,這兒有我的親人,他們不能再次失去我!」
「那我又算什麼?
「我愛你,真的好愛,我挖空了心思去愛你,可是失去我,你還有別人,但我爹娘不同,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你懂嗎?」
上官祈聿瞪大了雙眸,痛苦的吼著,不憧,我只有你,其他女人我都不要!」
「對不起。」沒有人知道,裘雪的這一句道謙說得有多痛苦,她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奔向他。
「我知道了,總有一大,我會要回你,我要光明正大的擄獲你」說完他毫不棧戀的往窗口走去,一如來時般又再度輕盈的消失,空留一室的沉寂與嚶嚶啜泣。
忽然飄來一條手絹,裘雪連忙上前接住,定睛一看,居然是她那早已跟著心一起遺落的手絹,但令人費解的是那手絹只有一半。
「嗚嗚嗚……」見到熟悉的字體,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在寂靜的夜裡,這樣的哭聲好不淒涼。
生離死別……真的是好痛、好痛,她哭倒在床上,任由淚水奔流浸濕波湧,無法停止……
尾聲
貞觀四年
唐將上官祈聿與眾猛將大敗突厥,俘其頡利可汗,所有部落、將領見大勢已去,經一番議論後,紛紛歸降於大唐,結束了長久以來殘酷的爭戰。
而唐太宗因保留歸順之族的原本部落及生活習俗也讓異族可以遷入長安定居,很快便得到異族的擁護和愛戴,於是有了「天可汗」之尊稱。
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這是他一手為「她」打下來的。
上官祈聿站在草原上,看著自己打下的新疆域他不在乎,這一切對他如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