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染淚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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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緊閉雙眼,嬌軟的身子在他懷裡不住顫抖,哀慟至極的無聲哭泣。

  第四章

  「馬上把藥端去房裡給夫人喝了。」靳碩南音調非常嗄啞,面無表情地坐在大廳的椅子裡。

  「是……呵——」冬梅偷偷地打了一個呵欠,眨了眨眼角的淚。

  她今天才高昇,被分派擔任新夫人的貼身丫環。沒想到第一天上工,卻是馬上

  被抓去熬夜煎藥!夜闌人靜的時候,在廚房看爐火好幾個時辰,幾乎看成兩輪黑眼圈。

  「你……你……荒唐!」柳盛言氣得脹紅臉坐在大廳上,抖著白鬍子對靳碩南罵道。

  這小子在他眼皮底下長大,雖然一日比一日有主見、有擔當,但是,也一日比一日沒天良、沒人性!

  「啊?」尚在惺忪狀態的冬梅愣了一下,無辜地眨眨眼,不明白這碗藥哪裡荒唐,惹到柳大夫了?

  「我本來還在納悶,新婚之夜正美好,幹麼十萬火急的將咱們挖起來熬藥?還以為你是心疼媳婦太累太虛,要補一補身子哩。」靳馭北姿態隨意地倚在柳盛言的椅背後頭,似笑似諷的對著哥哥搖搖頭。

  「就當作是吧,這碗藥也挺補的,柳大夫不是開了一些補方進去?」靳碩南睇了一眼丫環手中的碗。

  「那麼,小丫頭,還不趕快把藥端去給夫人?捧好,別灑了。這藥可攸關咱們大少爺和新夫人日後的平靜。」靳馭北話中有話的笑笑說道,悠然地踱至一旁的椅子坐下!

  要是不小心有了孩子,日後的麻煩可就讓所有人頭大了。

  「是。」聽不懂暗話的冬梅,忙不迭地往新房移動。這藥湯燙死了,再不放下,手指頭就要燙成兩座饅頭山了。

  等冬梅離開後,憋了一陣子的柳盛言又繼續發飆。「你當真鐵了心,不要孩子?」

  「我要。但是人不對,不該由她懷我的子嗣!」靳碩南不為所動的坐在柳盛言的對面,一臉冰塊沒有融化的跡象。

  「她是你明媒正娶來的,怎麼不能懷子?」柳盛言惱怒地往茶几上一拍,他等著靳家子孫成親生子,等了將近一輩子,頭髮都等白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可新婚夜還沒過完,碩南這小子卻說不能讓媳婦懷孕,竟然在洞房後沒多久就把他從好眠裡挖起來,叫他開藥方,熬碗避孕淨身的湯藥!

  「這女子是冒牌兼臥底的假媳婦兒,你知我也知,何必自欺欺人、假戲真做?」靳碩南懶懶地往椅背一靠,眼睛瞇成一條縫。

  「我看她不像,也沒那個膽。」這十天裡,柳盛言總在遠處觀察著。這女娃兒成天除了哭,還是哭,淚水多得簡直和古時候衝垮長城的孟姜女有得比。

  如果說這個假新娘真是惡人派來的細作,那這個女奸細的工作態度還真是不敬業。

  「我也覺得不像,她的表現太蹩腳,破綻百出!」靳馭北不客氣的批評道,他還沒遇過第一天臥底就自動報上名字的傻蛋,這個自稱「真兒」的人是第一個。

  「你們這麼相信她?什麼時候開始崇尚起人性本善了?」靳碩南翻翻白眼,嗤之以鼻。

  「這個女孩兒本質很單純,做不了壞事,你要對她好一點。」柳盛言眼神非常固執,自信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他一輩子吃的鹽巴,不會比這小毛頭吃的米飯少。

  「放心,我會對她好的,她還有絕大的用處,不會這麼快將她打入冷宮。」靳碩南抿了抿唇,臉色有些僵硬,對於柳老頭老是想左右他的想法和行為感到不耐。

  「啊,差點忘了,咱們曾研議一套計中計,打算收服這個姑娘,成為反制新羅山寨的棋子,她目前還很有用處,大哥不會對她使壞的。」靳馭北一臉恍然的表情,隨即轉頭好心的安撫老人家。

  柳盛言聽了臉色全變了,更加火大地哼了一聲,站起來重重一揮袖子後,轉頭就走。

  這兩個小子,沒一個肯聽他的!

  「他又生氣了。」靳馭北無力的搖頭。

  靳碩南攏起濃眉,無言的目送柳盛言離去,嘴巴閉得緊緊的。

  他懶得開口留人,尤其是個性越來越古怪的老人家,他更敬謝不敏。

  「對了,大哥。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怎麼想,可是我真的非常好奇。」靳馭北突然想起在整個計謀中,一個不算太重要的小細節。

  「什麼?」靳碩南心不在焉地望著外頭。

  「你那個水做的小媳婦兒姓什麼?畢竟吃了人家,總該瞭解一下人家的閨名吧?我想那個小傻蛋很好套口風,應該不難問出來。」靳馭北有些好笑地提醒。

  「我會知道的。」靳碩南疲倦地揉揉額頭,這才想起,他一直只叫她真兒,姓什麼倒真的從沒問過她。

  過了今夜,兩人關係改變,他突然生出一股非知道她名字不可的莫名衝動。

  有名有姓的奸細,感覺起來似乎多出了那麼一點人味。

  「還有,別叫她傻蛋,她是你嫂子。」

   ☆ ☆ ☆

  「夫人,請起來喝藥吧。」冬梅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輕手輕腳地搖醒韓真。

  韓真才剛入睡,便被人從一團紛亂的夢境裡拉出來,因此醒得迷糊。

  「嗯?你是誰?」韓真呢喃一聲,慵懶地翻過身,抬起一條皓白的玉臂揉揉眼,覺得身子有些酸痛。

  「奴婢叫冬梅,從今天開始專門負責侍候夫人……啊!夫人,你的衣裳……」冬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不轉睛地瞪著韓真從棉被底下溜出來的光滑香肩。

  「什麼?」韓真下意識的想扯一扯衣襟,小手往胸口一探,只摸到觸手光滑的裸肌,倏然倒吸一口氣清醒過來。

  「我的衣裳?」她酡紅的芙頰燒得火艷,緊緊揪住被子往上拉,包住不小心外洩的春光,小心翼翼地坐起身。

  不久前,她與靳碩南才……才……洞房……

  然後……然後?

  再來怎麼沒記憶了?夫君人呢?韓真迷惑地蹙眉回想。

  「夫人,要不要換件衣裳?」冬梅收回好奇的目光,體貼地拿來一件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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