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護衛會意地退下,峻德治才端起藥,撈起一匙黑色的湯汁。
「先喝一點潤喉的藥汁,你會比較舒服一點。」說完,親自餵她喝了幾湯匙。
她喝了一點苦中帶涼的藥汁後,灼熱的喉嚨才稍稍舒適一些。
她不解地舉目四顧,眼中帶著茫然。忽然間,她看到他裡著白布的手掌,立即擔憂地輕輕握住他的手望著他,用眼神詢問事情的經過。
「當你和九指神算爭吵時,我正巧回來,因此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來向我通報,誰也沒想到九指神算會對你起殺機,想要掐死你。不過,算他倒霉,當我趕到時,你正好從我的枕下摸到那把護身短刀,差點把九指神算的腦袋當成瓜果揮成對半。後來……」他住口不語,低頭望著她。
她張大眼,瞪著他,等他說下去。
「後來的事,你沒印象?」他問。
她搖搖頭,抓著他的衣袖,懇求他說下去。
峻德治歎了一 口氣,繼續說。
「那時你大概嚇傻了,沒有認出我。當我想靠近你時,你還不斷地尖叫揮刀,刀口無眼,我沒注意,也被劃了幾刀。」
她難過地捧著他的手,圓圓的大眼啪答啪答地開始掉淚。
「不是你的錯,不要難過。是我沒有將你保護好。」他憐惜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古殷殷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無聲地一直掉淚。
她想起九指神算說的話。
她是血煞之星,會沖克峻德治的命格。
要不是她,九指神算不會重傷;要不是她,峻德治不會見血。
要不是她……
她抱住峻德治,傷心地哭泣。
怎麼辦?
她該為了他好而遠離他嗎?
但是,她才剛將自己的心全放到他身上,教她怎麼離得開他?
離開他之後,沒了心的她,該怎麼活下去?
誰來教教她?
「噓,別哭了、別哭了。我會、水遠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
她聽到他的話,哭得更厲害。
他的承諾,讓她聽得心全碎了,怎麼也收不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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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數日,喉嚨的傷好了一點,終於能說話時,古殷殷跑去找被峻德治軟禁起來的九指神算。
當她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時,非常的震驚,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完全不知道,那天她盲目揮刀,竟然將他砍成重傷,一隻眼睛也差點廢掉。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對九指神算不斷地道歉。
「你這煞星離我遠一點,碰上你準沒好事!」九指神算不客氣地冷哼一聲。
古殷殷果真照他的話,默默後退了兩步。
九指神算瞥了她一 眼,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聽話。
「我……我是來請教您一些問題的。」
「你有什麼事?」
「請問……什麼是血煞之星?」
九指神算轉頭瞪她。「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我……我曾看過治主子為我批命的命盤,上頭寫有血煞兩個字。請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意思?」她扭著衣角,非常的不安。
「血煞之星,是一種非常奇詭的命格。每一個人都是循著一條像軌道的天命而運行,但這條天命不是不可扭轉,只是需要付出相當可怕的代價,還有承擔隨時被天命反噬的危險。你正是峻德治命中的血煞之星,由於我與峻德治有某種血統上的聯繫,因此,我也會同時被他所屬的血煞之星沖克。」
古殷殷聽得似懂非懂。
「那麼……如果我這個血煞之星的命格,和治主子在一起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反噬的結果,就是死亡。你與峻德治命格沖克,如果執意要與他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只會害得他死於非命。」
「死於非命?」她倒抽一 口氣,全身發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這就是天命,誰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那麼……那麼有任何補救或是扭轉的方法嗎?」
九指神算定定地看著她,思索了好久,才慢慢開口。
「除非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你的意思是說--用自己的命換取對方的生存?」
「對。齊王的早夭命格,就是靠一個女人以命抵命而改變,所以他才能活著逃出峻德城。」
以命抵命……
古殷殷用雙手環住自己不斷顫抖的身子。
「為什麼我是血煞命格?我什麼都不求,只求能守在他身邊就好。為什麼這個渺小的願望這麼難以達成?」
「記住我的話,你對他而言,是非常不祥的煞星。若是為了峻德治好,你最好離他遠一點。要是你衝亂了他的命格定數,他的死,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九指神算冷冷地說。
古殷殷痛苦地閉上眼,難過得幾乎無法言語。
血煞之星……
她怎會是峻德治的血煞之星?
上天怎能如此地作弄人……
第八章
古殷殷心不在焉地服侍峻德治更衣,到最後,她抱著他脫下來的衣裳,直勾勾地看著他俊逸的臉孔,看著、看著,竟然看到發傻。
峻德治披上單衣後,一 低頭就看見她一 臉呆滯發愣的模樣。
「我這麼秀色可餐?」他故意撩開單衣,敞著胸膛,一臉戲謔地問道。
「是……」她完全沒聽見他的話,只是茫然地點頭回應。
「可愛的殷殷,少了你我該怎麼辦?」他大笑地在她唇上輕吻一記。
沒想到她一聽到這句話,臉色突然變白。
「少了我……你會不會活得更好?」她微微顫聲問道。
「我的生活應該會索然無味到極點。」他狀似嚴肅地思考一下。
「是嗎?」她失神地喃喃道。
他失笑地伸手攬過她腦後,傾身吻住她的唇瓣,輕觸兩回後便猛然轉為濃烈的吮吻。
她倏地回神,感受到他的唇舌露骨而挑逗地侵略她的唇間,心跳急速而狂猛地躍動不止,神智再度飛離。
他將她的身軀壓近他,兩手在她嬌軀上游移。
在他的刻意誘引撫摸之下,她的腦袋混沌,連手上的衣裳掉了也沒發覺。
他抬起手來到她的腰間,輕輕解開腰帶,做著她方才服侍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