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殷殷無言以對,只能眨著眼眸,對著她所不能理解的天下發愣。
「對了,我一 直想問你,我們逃出來的那一晚,你怎會知道治王府有大難?」
她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張著好奇的圖眼瞧他。
峻德治眼神奇異地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投回江心。
「我是從你的夢境中預知到的。」
「我的夢?你能預知我的夢?」她張大眼睛,不解地望向他。
「不,是你擁有一些預知夢的能力,而我可以感覺你的夢。」
「感覺我的夢?」她迷惑地指了指自己。
「我們的天命是纏在一起的,所以我自然能感應你的夢。」他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撫了撫她眉心那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粉紅痕跡。
「你是用什麼方法感應的?」她追問。
峻德治笑而不答。
「說嘛-.說嘛、說嘛。」她貼著他,撒嬌地搖晃他。
峻德治笑咪咪地任她搖著。
忽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靠近,峻德治斂起笑容,警覺地伸手握住刀,等待迎接隨時向他們撲來的殺意。
「哼!都什麼關頭了,還有空坐在這兒卿卿我我?」
他們兩人的身後,忽然揚起一道非常不愉快的蒼老嗓音。
古殷殷倏地從峻德治身上彈開,飛快地轉身面對來人。
她小嘴微張,驚訝無比地指著對方--
「九……九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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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指神算冷冷地瞪著他們兩人,眉眼上一道明顯的刀疤,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陰森狠厲。
古殷殷有些手足無措地躲在峻德治身後。
峻德治則微瞇著眼,雙手環胸地站在九指神算面前。
「你怎麼跟來了?」峻德治問道。
「你為什麼逃了?」九指神算反問。
峻德治輕歎一聲。「我說過,我對天下江山沒興趣。」
「那也不該帶著這個只會為你帶來災難的血煞之星一起逃!」九指神算對他的愚蠢行為非常不以為然,從鼻孔裡哼了兩聲。
「她是我認定的妻子,我當然要帶著她一起走。」他回身溫柔地瞧著古殷殷。
古殷殷仰頭承接了他的目光,因他大方宣示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使得小臉不由自主地泛起粉粉害羞的紅暈。
「妻子?!」九指神算吃驚地瞪著眉目傳情的兩人。
仔細看古殷殷,赫然在她雪白的額間看到一抹隱隱約約的血印子時,他整個人幾乎為之震動。
「你……你在她身上立下血誓?」他老眼暴睜,抖著手,不敢置信地指著她額心的那抹血誓證據。
「對。今生今世,我的命、我的血,全都歸屬於她所有。」他將她從背後拉到身前,用雙臂將她圈護在懷中。
「你這是自尋死路!」九指神算怒喝一聲。
古殷殷聽了九指神算的話,小臉臉色陡然一變,極度不安地伸出小手,在峻德治懷中轉了個身,緊緊地環住他。
他安撫地在她的背上拍一拍。「她是我的人,不准你動她。」
「唯有她死,才能保你性命!」九指神算瞪著古殷殷,眸中充滿殺意。
峻德治淡淡一笑,對他搖搖頭。
「你忘了?我剛剛才說過,我與她的命已經相連在一起。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他嚴肅地輕聲說道。
九指神算震驚地後退一步。
「你……你真是太瘋狂了。就算想抗拒天命,也不該用自己的命做賭注。」
峻德治無辜地對他眨眨眼。
「天啊!峻德治,你怎麼會做出這麼荒謬的選擇?她是你天命中的血煞之星啊!」九指神算無法接受地抱頭大叫。
古殷殷滿臉迷惑地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看著,一點兒也聽不懂他們口中討論的到底是什麼事,只覺得他似乎曾做了某件事,使得他與她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無法分離。
「你的天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非繼續走下去不可。想要從這個天命中逃脫,機會微乎其微。除非一死,否則根本不太可能改變既定的天命。」九指神算十分悲觀地預言他們的末來。
「由於從十五年一刖,你指點了峻德天龍收養』修、齊、治、平『四子開始,所有的天命,早就已經亂了軌道。」
「……可以這麼說。」九指神算的語氣軟了一些。
「既然錯亂了,就絕對會有變數。我要賭那萬分之一脫離天命的希望,若是賭嬴了,我與殷殷便可脫離血煞反噬的報應,永遠相守在一起。」峻德治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
「要是失敗了?」九指神算皺眉,完全不敢如他一樣樂觀。
「若是賭輸了,表示天命真的該如此,我也認了。」峻德治平靜的答道。
古殷殷聽見他的話,淚熒熒的從他懷裡抬頭看他。
「治……」他的話,讓她的內心激動無比。
她明白,他正在承諾與她生死同命的誓言。
峻德治低頭對她溫柔的一笑,抬手撫摩她柔軟的面頰。
九指神算看著他們兩人,突然轉身對著江面深深一歎。
「罷了,罷了,你們別在呆在這啦,趕快離開吧!」他對他們已經徹底投降了。
「為什麼?」峻德治挑眉問道。
「你不識水性,而且命中注定有水劫,在這個非常時期,鐵定過不了江。至於未來,就如同你自己算過的,你的命格已經被衝撞的面目全非、一片模糊,根本算不出來。你能不能度過這個劫難,真的只能靠老天保佑了。」九指神算輕咳了幾聲。
「你的卜算靈力何時恢復了?」峻德治目光銳利的掃向他。
「就在她砍破了我的腦袋以後。」他沒好氣地轉過身來,瞪著古殷殷回答。
古殷殷瑟縮了一下,想起那一次驚險的事件,忍不住往他懷裡鑽得更深。
峻德治聽了之後,忍不住大笑。
「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啊!」
「這是用命換來的,一點兒也不值得喜-.」九指神算愛恨交加地摸了摸頭上的刀疤。
用命換來的?
古殷殷聽到九指神算這句話時,怔了一下。
她立即想起他曾跟她說過,以命抵命的方式,可以扭轉原有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