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你等等我!」季卿今天是刻意在花園裡耗時間,只是為了要見招弟一面,同她說說話。
「別拉著我!」招弟甩開季卿糾纏的手,退開一大步警告地說:「我娘要我別再同你接近,因為你就要娶媳婦了!」
「你在氣我?」季卿在乎的只有這點:「你該知道我向來都很討厭百娟,是她自己找上門,硬要我陪她喝酒的……」
「你別說了!我娘說她要替你生娃娃了,要我別再理你,省得落人閒話!」招弟狠狠地瞪著季卿。她認為他真是說話不算話,那天在柴房裡,他不是說只跟自己要好嗎?怎麼沒多久就跟別人好到抱在一起睡覺呢?
「那不關我的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季卿為難地搔頭:「我沒有要菩薩給她孩子,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啊?」
「可是……要我怎麼相信你?娘告訴我,因為你和百娟什麼都不怕,當然不懂得發生那些事情是多嚴重的!」
「我……」季卿真是有口難辯。這完全都是百娟的錯,為什麼要自己來承擔這麼多的責任?
「反正我不能再跟你接近了,娘說這樣子對你、對我都不好。」招弟怨懟地看了季卿一眼,就跑步地離開了。
愣在原地的季卿覺得好苦惱,他心裡有好多、好多的疑問,誰來替他解答?為什麼百娟和招弟的身體和自己不一樣?為什麼他沒有求神,百娟會懷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娘都避不回答呢?
☆ ☆ ☆
張公藝一百一十歲誕辰當日,從早到晚賀客不絕於途流水席開百桌,整個張家莊似乎沸騰了起來!
只有喜妹母女,笑容不似其他人那般燦爛,因為這一天同時也是狗妹和百娟成婚的日子。老天爺真是作弄人,原本該是喜宴女主角的招弟,卻變成幫忙張羅的小侍女。
看著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招弟眼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啥,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狗妹,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過來替我把頭巾掀起來?」被頭冠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百娟,惱火地吶喊:「你要知道我可是懷了你的孩子,要是我被悶昏了怎麼辦?」
「你有手,你不會自己拿下來啊?幹什麼要我替你弄?是你自己要嫁給我,又不是我要娶你!」季卿沒好氣地駁回:「別口口聲聲說你有我的孩子,我可不記得我有對你怎麼樣,你肚子裡的娃娃,不是我求菩薩放進去的!」
聽到季卿說的話,讓百娟馬上自動地拿下鳳冠,驚愕地盯著他瞧;該不會這傻子對男女情事早就開竅,所以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吧?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狗妹真的知道,又何必娶她?
「你不記得對我怎麼樣?那你可記得咱們脫光衣服,你讓我躺到你身子上?」百娟的微笑透露些許淫蕩:「我想你不知道,咱們這樣子的行為,就會讓我有娃娃的吧?沒關係,這種事咱們可以慢慢再來研究……」
「你不要過來!」看到百娟又輕解羅衫走向自己,季卿連忙警告:「我不會再同你睡在一起,省得你又到處說我讓你有娃娃了!」
「呵、呵,狗妹,我要等到現在肚子裡的娃娃生下來,才有可能再懷有你的娃娃。」真是個白癡,連這點知識都沒有。百娟覺得狗妹真不像個男人,要不是看在張家有錢的分上,打死她也不會看上狗妹。
「反正你離我遠一點就是,我不要看到你、也不要同你說話!」想到百娟讓自己和招弟交惡,就讓季卿憤恨難抑:「我告訴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地厭惡你,我希望你馬上滾出我的房間!」
「你來把我丟出去啊?」百娟聽了不由跟著惱火:「你當真我喜歡你?瞧你那不男不女的模樣子就讓我噁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男人啊?我看你真是悲哀,嫁給你,我才倒霉!」
「你……我是狗妹!你管我是不是男人!你竟敢對我說話這麼放肆,我一定要告訴老爺子,把你給趕出去!」
「你何必那麼生氣呢?」告訴老爺子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百娟稍微收斂,改變方式試探:「你難道心裡都沒有疑問嗎?我可是為你好,如果你願意客氣點,我就同你說明這所有事的緣由……」
季卿疑惑地看著百娟,雖然對她不甚信任,可總想解開心中許多上慮:「什麼緣由?你可別同我胡說八道,我先警告你!」
「我不會胡說八道的,但是我告訴你一些事,你可別跟別人說是我同你說的。」
「要說就快說!」
百娟看到季卿那副神氣活現的模樣,本來也想跟他槓上,但轉念想起母親千萬的囑咐,知道那樣只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她還想要控制眼前這個男子,她想要過自己想要的日子,那就得小心地應對眼前這關鍵時刻。
「狗妹,那天夜裡我同你一起喝酒,後來不是發現咱們長得不同嗎?事後我納悶地詢問我娘,她才告訴我個天大的秘密,就是你根本是個男孩子!你瞧,你是不是和你爹及其他男子愈來愈像?有鬍子,聲音又粗粗的,個頭又比咱們女孩子高大,還有……」百娟簡單地同季卿說明男女構造不一樣的地方,見他恍然大悟的模樣,心中直想發笑。
「這……我是個男子?為什麼卻要穿姑娘的衣服?」一直懷疑自己性別的季卿,對於自己是個男孩的事實感到高興,卻對家人對待自己的態度深感不解。可想想父母及長輩不會害自己,只是為什麼要那麼做?
「這都是為了咱們張家好啊!為了要興旺家族才這麼做的,我娘說再過個一年半載,你就可以恢復男兒身了。」百娟還不忘地叮囑:「你可不要去同長輩理論,這可是大不孝的事情。」
「可是如果我真是男孩子,我就不要再穿女孩兒的衣服,難怪大家這些年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原來你們心裡都在笑我!」知道事實的季卿,愈想愈生氣,大家怎麼都不為他想想呢?難道他不能有自己的意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