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哥,我……我想請你給我些時間好好的想想。」她怎麼會不喜歡他呢?可是矜持,卻讓她不好意思反駁,政哥也從來沒有表示過喜歡她的意思。再說母親的死,帶來很大的衝擊,她實在無法、也不能多費精神,去想些男女間的關係。
聽到風兒的回答,讓奕政臉色大變。從來沒有女子如此拒絕過自己,莫非風兒對自己只有手足之情?他有些無法接受這事實,沉著臉說:「那隨你吧!」
說好要陪自己共進晚餐,結果卻是風兒獨自一人,對著滿桌的佳餚無法下嚥。為什麼政哥無法瞭解她的想法?一個剛死母親的女子,是不該沉淪於男歡女愛之中。
接著幾天,風兒都沒見到奕政的人影。日子過得十分難受,現在她除了哀悼母親的死,也憂傷於自己早夭的戀情。
奕政的避不見面、加上自己身份不明,現在待在這兒顯得更沒意義。她現在又不是恭王府的一分子,怎麼還有臉繼續賴在這兒不走?或許是她的命,注定要孤苦一人過完一生。
反正身上還有許多金子,生活在短時間內不成問題,她該想個辦法,如何聯絡上奶娘。政哥會不會已經找到了奶娘,她正在路上,趕來與自己相會?
風兒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該再找借口想要留下來。因為如果已經有奶娘的消息,政哥一定會讓人告訴自己的。只怕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她沒辦法接受他的同情,不希望政哥只是為了可憐她,才收留她。
想起前幾日纏綿的擁吻,讓風兒又不禁傷心的流淚。她現在可以體會娘被冷落的心情,也明白沒有貴族身份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地位顯赫的奕政,充其量只能步上母親的後塵,當個偏房,或是沒有名分的姘頭。
政哥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打算如何安置自己?為什麼故意親吻她、抱她,卻不說些承諾的話?除非他不過是逢場作戲,想起兩個多月前,他在開封與妓女度夜的事情,嫉妒又開始啃噬她的心,讓她痛楚得快要窒息。
強烈的憂傷,賦予她做出決定的勇氣。挑了些比較樸素的衣服,風兒幽幽的看著四週一眼,知道該是走的時候。
「你在做什麼?」拿著包袱走出房門口的風兒,與奕政撞個滿懷。他看到她懷中的行囊,一把搶過,氣急敗壞的問:「你要去哪裡?你為什麼這麼不懂事?如果沒讓我遇到,我是不是又要花幾年的時間去尋找你?你真的認為,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可以讓你行遍天下,不受到壞人的傷害嗎?如果你真的沒辦法忍受和我在一起,我是來告訴你,你的阿瑪和額娘,已經找上門來,你不需要這麼委屈的再四處流浪了!」
阿瑪和額娘?風兒不太瞭解奕政說的話,急忙追問:「政哥,你在說些什麼?不是說阿瑪和額娘正在氣頭上嗎?」「那是我的阿瑪和額娘正在氣頭上,不是指你的!今天早晨,慶親王夫婦帶著你的奶娘來府裡向我要人,他們才是你親生的阿瑪和額娘。」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懂為什麼慶親王夫婦會是我的阿瑪和額娘?」
「這一切都是五娘做的好事……」奕政大致把今早聽到的事情經過說了一次,說完後,看著瞠目結舌的風兒,瞭解她心中的震撼。「他們找你好些年,難怪上次看到你,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他們跟我一起來到別館,現在正在大廳上等著你。」
「這……他們要做什麼?」
「他們要來接你回慶王府,要不是咱們來得快,搞不好又見不著你了!那我不就成為千古罪人?告訴我,為什麼你想離開這裡?」
「我……我不想變成你的包袱。」
「你什麼時候是我的包袱?我可有說過討厭你、不喜歡你的話?」
風兒在心裡回答:是沒有,可也沒有說過喜歡她的話。
看著風兒低頭不語,奕政感覺受傷的說:「不想回答就算了,走吧!他們在外頭等著你。」
雖然奕政好想將風兒緊緊的抱在懷裡,卻心悸的發現,現在除了關心她對自己的感覺外,還要思考彼此的身份是否配合。畢竟慶親王的地位高上恭王府一些,他可不想讓人認為自己是攀緣附勢的投機分子。
怯生生的跟在奕政的身後,風兒知道自己又要展開不一樣的人生,只是未來的生活少了政哥的相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快樂得起來。
詠兒一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忍不住掉下淚來,激動的上前緊緊摟住她。「孩子,娘總算找到你了,老天爺保佑啊!」
感覺到風兒的不自在,詠兒才尷尬的放開她,仔細的上下盯著她:「你真的好漂亮,不過瘦了些,是不是因為前陣子受傷的關係?回王府,我一定會讓人煮些補品,讓你好好的補一補。」
見風兒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應答,載原明白她就如同妻子年輕時一般的生嫩、害羞,解圍的拉著興奮過頭的愛妻說:「詠兒,你別嚇壞了孩子。她對咱們還不熟悉,先回家,一切慢慢再說吧!」
面對親生父母不知如何反應的風兒,看到站在一邊的春兒,激動的脫口大喊:「奶娘,我好想你!」
春兒欣慰的抱著她一手拉拔大的孩子,感動的表示:「我也很想你,這兩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奶娘,沒的事,您別難過。」見著一旁的慶親王夫婦,用充滿複雜的神情盯著自己和奶娘,血濃於水的關愛,讓風兒刻意體貼的問:「阿瑪、額娘,奶娘可以跟我一起回家嗎?」
聽到女兒終於喊了自己,慶親王夫婦激動的急忙點頭:「當然可以!不過還要看恭王府的意思……」
在一旁看著一家團聚的奕政,終於開口說話了:「沒問題,風兒習慣讓熟悉的人伺候,我想春兒也會想跟著她的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