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咪,爺爺他對咱們都不好,他總是不讓我和堂哥、堂姊們玩,我們統統不要理他啦,」
「可麗,你不行這樣子。上帝不是告訴我們,要愛自己的家人和每一個人嗎?」
「但是爺爺也不聽上帝的話啊!媽咪,你要讓上帝去改變爺爺!」
「可麗,有些事情是很難改變的。你只要記住,你永遠是我和你爹地最愛的孩子就好了!不要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要管別人怎麼說好嗎?」
「我很乖啊,我希望爺爺他們喜歡我……」
「你當然很乖,媽咪和爹地都知道你最乖、最聰明了!不要為這些事不高興,你這個樣子,會讓你媽咪很難過的,你想讓媽咪傷心嗎?」文強點了下女兒嘟起的小嘴,試著用另一種方式溝通,他知道早熟的女兒孝順又貼心。
「我知道,媽咪,你不要難過,因為可麗不難過了!」
小可麗環著母親頸項撒嬌地安慰眼睛紅腫的母親。在她幼小的心裡,暗罵自己不懂事,她只要有爹地和媽咪的愛就夠了,何必去計較那許多呢?她這麼的可愛,以後總有一天,她會讓莊家所有的人都愛上她的。
第一章
「沒什麼事了吧?」聽完秘書的簡報,莊可權翻了下桌上一疊業務報表,神情嚴肅的表示:「替我通知一聲,明天早上召開主管會議。」
「總裁,還有件事情,是關於你家裡的事。」
「什麼事?是不是我媽要我回家一趟?還是我哪個姑姑、姊姊又要辦餐會了?」可權皺起眉頭。公事都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了,他的家人總愛再湊熱鬧的插上一腳,就怕他太閒似的。
「喔,不是,是你的堂妹,下個月就要從瑞士的專科學校畢業,學校方面寄通知來,希望你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堂妹?」可權像是得了失憶症般,努力的回想這號人物。
「喔,對方說你是莊可麗的監護人,難道說是他們搞錯了?」
「莊可麗?喔,她是我大伯的女兒。這件事我會讓我母親去處理,沒你的事,你去忙吧。」
見秘書退出辦公室外,可權推開案前的文件陷入沉思。
五年前,可權的父親與同父異母的大哥在一場交通事故中雙雙身亡。大伯留下的女兒,監護權自然就落在承襲家族企業的可權身上,只是那時候他忙著處理事業,根本無心理會遺孤,只好將可麗往最好的寄宿學校送。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去見那女孩一面?這幾年對她都不聞不問,他知道自己的行為著實有點過分。
並不是他想推卸責任,而是他真的太忙;要專注經營莊家龐大的事業,實在沒時間再去當個小女孩的保姆。再說讓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交由學校照顧也是權宜之計,這想法讓他良心稍微過意得去。
身為偏房的後代,可權在莊家的地位一直都很尷尬。雖然祖父對他這唯一的孫子寵愛有加,卻總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覺得活著好像少了些尊嚴。
他知道在別人的眼中,都認為他是天之驕子,享盡世間榮華富貴;可是別人卻不知道,在他內心,總有那麼些的排斥、反彈或是自卑。直到十年前,母親扶正後,他心裡才覺得好過些。
有時候,他會認為因為祖母及母親積極和強勢的表現,會讓外人誤會,他的存在,不過是想分點莊家的油水,佔盡所有好處。只是他不用搶,五年前,莊家所有的一切都掉入他的口袋。
他覺得自己過的日子壓力好大!五年前,他不過才二十三歲,從哈佛畢業沒多久,就必須肩挑起領導莊氏財團的大梁;他知道,許多競爭者等著看他跌倒,好來嘲笑他。
不過,他是不會給他們那個機會的。
他雖然沒有什麼社會歷練,卻是個不服輸的人。事實不也證明,他是個有本事的人,莊家的各項關係企業在他手上,不是比在大伯及父親手裡強上許多嗎?
望了眼案前的電話,可權決定讓母親來處理可麗的事情,雖然他懷疑擅於交際的母親是否有能力照顧好女孩子家。只是眼前處於這非常時期,這檔子事,還是讓母親去煩惱,比交由他這大男人處理強上許多。
「媽,您在忙嗎?」
「再忙都要接你這兒子的電話,找了你好幾天,現在才想到要打電話給我啊?」電話那頭傳來於璇裝腔作勢的怪罪聲。
「媽,我這不是打電話來了嗎?我有事情要告訴您。」
「唷,原來是你有事情要麻煩我,才會打電話找我啊?你是不是有什麼爛攤子要我替你解決啊?」
「媽,您別挑我毛病了,我什麼時候拜託過你替我收拾過爛攤子啊?」
「那倒是沒有。只不過你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攪和,總有天會惹上麻煩的,你該不會是現在就出了問題吧?」
「媽,拜託你,你別多想,你當我真那麼笨啊?而是大伯女兒的事,您幫我處理一下吧。」
「你大伯的女兒關你什麼事啊?我都忘記還有這號人物。她該不會是出面想跟你要錢吧?」
「沒有。是她學校打電話來,說她要畢業了,請家長去參加畢業典禮。媽,你就過去看看吧。」
「什麼時候啊?你不是才讓人送她去歐洲唸書嗎?怎麼這麼快就畢業了?我這陣子要忙著籌辦慈善義賣活動,怕抽不出時間。」
「媽,總之你替我處理一下,我才忙得不可開交呢。」
「好啦!好啦!想你大伯以前連話都不跟我多說一句,現在竟然丟個女兒給我照顧,還跟咱們莊家沒半點血緣關係,真是的!」
「媽,您別這麼說,好歹我是她的監護人,總不能對她不聞不問吧?」
「我會處理啦!不過在抱怨幾句而已,你讓人把聯絡資料給我吧。」
「好的,您可別忘記喔!」
可權不放心的再次交代,直到母親不耐煩的抗議後,才掛上電話。他希望自己的憂心是多餘的,他真怕母親一忙起來,把可麗的事情全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