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杜少陵緊追不捨的問道。
婁月心垂下頭,輕歎了一口氣,才抬頭看著杜少陵。「這件事說來話長,還是等你下次有空的時候再說吧!」
「我現在就非常有空,所以,妳還是現在說吧!」杜少陵不接受她的推托之辭。
婁月心輕咬著下唇,顯然不太想說。
杜少陵又催促地道:「妳幾乎知道我全部的事,所以,妳也應該告訴我妳的事,這樣才公平。」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婁月心以近似耳語的聲音低喃著,隨即表現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她聳了聳肩,「算了,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告訴你吧!」
她徐徐地述說了起來,「我父親原來是一家小公司的負責人,在我十八歲那年,公司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還欠下大筆債務,而杜老正是最大的債權人。當時就算賣了我父親全部的資產!也無法償還所有的債務,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之下,我只好去找最大的債權人,希望能和他溝通、溝通。」
「妳當時是打算如何和他溝通呢?」
「我打算和他談一個交易。」
杜少陵相當專注的盯著她。「什麼交易?」
「我以自己作為條件,來交換償還債務。」婁月心輕聲的回答。
「妳說什麼?」杜少陵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告訴杜老,我願意把自己賣給他,不管他要我做什麼,我一定會做到!絕對不會讓他失望,只要他肯放棄債權,而且提供我和我弟弟一個棲身的地方。」
「妳知道妳做了什麼嗎?」杜少陵驚愕交加的瞪著她。「妳等於是簽下終生的責身契,一輩子要受那個老頭子的控制。」
婁月心的頭垂得更低了。「我知道,可是當時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那個臭老頭馬上答應了嗎?」
「沒有。」婁月心的唇角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杜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我,就在我以為沒希望的時候,他才開口說他願意接受我的提議,頓時讓我鬆了一口氣。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白天就待在他的身邊工作,並利用晚上的下班時間讀書上課。」
聞言,杜少陵的心中百味雜陳,好像有某種感覺在他的心底竄了起來。
他無法清楚知道自己心底交錯的感覺究竟是什麼,但是他很明白,對於婁月心他有著深切的欽佩與憐惜。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妳父親呢?妳父親當時在哪裡?」
「死了。」婁月心非常小聲的回答。
杜少陵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小、心的追問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婁月心的頭垂得更低了,她的雙唇也開始微微的顫抖。
杜少陵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輕輕地握著她的肩膀,柔聲的勸誘著,「告訴我。」
婁月心猛然抬起頭!近乎歇斯底里的對著他大吼道:「他自殺了!他丟下我和弟弟以及龐大的債務自殺了,甚至連遺言都沒有留下!」
看到婁月心佈滿淚水的精緻臉蛋,杜少陵再也忍不住的將她緊擁在懷中。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杜少陵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婁月心在他的懷中哽咽的說道。
「這不是憐憫,而是安慰。」杜少陵輕柔的撫摸她的髮絲。
婁月心閉上眼睛,慢慢地環住社少陵的腰,默默接受他的安慰。
自從她的父親過世之後,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想安慰她。
* * *
「妳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怎麼找都找不到,」電話一接通,杜雲鶴便劈頭罵道。
婁月心到美國已經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了,剛到美國的前三天,她還會定時和杜雲鶴聯絡。可是到了第四天,她卻突然失去立曰訊。打電話到她下榻的飯店總是沒有人接聽,打她的手機卻又沒有響應,讓杜雲鶴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婁月心的聲音,「對不起,杜老,這幾天發生一些事情。」
「妳現在沒事吧?」
「嗯!我沒事。」
確定她安然無恙,杜雲鶴這才放下一直高懸的心。
「妳見到他了嗎?」杜雲鶴絲毫不浪費時間,立即將話題切入他最關心的事情。
婁月心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回答,「是的,我見到他了。不過,他很明白的告訴我,他對接掌你的金融王國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嗎?」杜雲鶴緩緩地歎了一口氣,才以堅決的口吻說道:「他怎麼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妳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婁月心的聲音顯得有些猶豫,「老實說,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他實在固執得令人受不了。」
「所以,我才要妳去完成這個任務啊!」杜雲鶴有些不耐煩了,他直截了當的說道:「我不管妳用什麼方式,即使用騙、用拐的,妳也一定要把他帶回來,明白嗎?」
「我知道,我會盡力做到的。」在電話裡,婁月、心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我不是要妳盡力做到,而且要妳必須做到!」話一說完,杜雲鶴立刻掛斷電話。
杜雲鶴雙手交握的支撐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感覺得出來婁月心有些不對勁。
以前婁月心說話的時候,總是冷靜沉穩,從來不會流露出任何的情緒,可是方纔她的語氣卻流露出不安的情緒。
就在杜雲鶴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擾亂了他的思緒。
他的二兒子杜振霆和他的二媳婦兒蘇曼開門走了進來。
「爸,我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開口說話的人是蘇曼,而杜振霆只是沉默的站在她的身旁。
杜雲鶴懶懶地看了二兒子和二媳婦兒一眼。「有話快說,我很忙,別耽誤我的時間。」
蘇曼優雅的抬起塗滿鮮紅丹蔥的手,撥弄著梳理得既時髦又整齊的頭髮,蹬著昂貴的名牌高跟鞋,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