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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哼!什麼用早膳,根本是變相的審訓人犯。

  「好了,你也別裝得那麼辛苦。沒錯,那批財寶是我拿的,你的妻子也是我抓走的,想怎麼懲罰我,悉聽尊便。」

  她幾句話才講完,樓下慌慌張張跟上來一名身穿官服的差從,同霍元樵稟報,「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她毒發身亡了。」

  夫人?

  楚綾絹驚駭得每根毛細孔都張開來,連小嘴都呈O字形。「怎麼會?我給她吃的是『烈火丹』,這東西屬性雖然燥熱些,但只要她不飲烈酒觸發它,則根本不會有事。」

  「小的該死。」那官差猛磕十七、八個響頭,聲聲求饒,「小的不明就裡,差人到練家作客。必當預備酒食,所以,所以命酒坊小二抬了數醰大曲過去。」

  慘斃了,什麼酒不好拿,拿大曲?

  是天要亡我嗎?把我貶到宋朝這亂世還不夠?怎麼我走到哪都擺脫不了牢獄之災?

  「夫人既已遭遇不測,還不快速前去料理後事?」她是你老婆,你怎麼不去?

  「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慢著,」元樵從旁攔住她的去路,「我尚未判你劫財害命之罪呢,你想逃哪兒去?」

  「您誤會了,我不是要逃。」楚綾絹東竄西竄,無論如何卻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只是……」糟了!他的武功比自己「略勝」好幾倍,今天要想活離此地,只怕比登天還難。

  「死刑」,這個名詞千不該萬不該選這個當口閃進楚綾絹的腦海,把她嚇得手足無措。

  「麻煩你別抓得這麼緊成不成?」

  「不成。」霍元樵霸道地將她拉近身側,雙眸倏地迸出懾人的寒光。「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何必呢?」楚綾絹白晢的臉龐,經他一嚇更是全無血色。「人死不能復生,你即使殺了我,令夫人也還是活不過來的嘛。」

  「但起碼對秦相國有個交代。」霍元樵繃著臉,焦灼地逼迫近她,「眾人皆知,他視秦翠如如掌上明珠,一旦讓他獲悉死訊,你說,我該怎麼去跟他解釋?而且這個消息傳揚開來,我霍元樵的臉又要往哪裡擺?」

  好複雜!楚綾絹腦袋瓜子都給他弄迷糊了。

  為什麼秦沖之搶了人家的媳婦,逼死人家的兒子就沒事?她只不過喂秦翠如吃三顆烈火丹,居然就捅出這麼大樓子,天理何在?

  「你別著急,」她軟語安慰他,順便試試他手勁放鬆點沒有,以便伺機逃走。豈料,這個臭男人,像貓捉老鼠一樣,緊箝著她不放。「這件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還有我義父、義母、跟你的隨從統統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呀。」

  「一口氣堵住五個人的嘴巴?」霍元樵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教我個方法,怎麼堵?況且,三日之後,我依例需帶秦翠如回相國府歸寧,屆時我該帶誰去?又將如何瞞過她的父母,兄長?」

  「這個容易。」楚綾絹出乎意料地長吁一口氣,「我除了輕功,跟……那個那個之外,還有一項特殊專長———」

  哪個那個?霍元樵沉著氣不問,希望她盡快往下說。然而,用膝蓋想他知道,她指的「那個」,八九不離十跟偷有關。

  「我會易容術。無論男女老少都難不倒我。」這項特殊技能是她在峨嵋山跟狂顛真人學的。當初她就是因為經常假扮別人,下山鬼混,最後才被以「行為不檢」逐出師門的。「咱們只需去找一名女子,將她妝扮成令夫人,要她陪你一起回相國府,不就成了。」

  「再找一名女子,亦即必須再堵一張嘴?或甚至連她的父母家人也都要一起堵?」

  「這……」楚綾絹又苦惱了,似乎怎麼做都很麻煩耶!

  霍元樵冷然一笑,「遠水救不了近火,咱們何不就地取材,既省時也省事。」

  「什麼意思?」她的腦筋突然自動打結。

  「意思很簡單。」霍元樵用力一扯,楚綾絹重心不穩,整個人跌進他懷裡,「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我?!」楚綾絹驚呼一聲,由背脊直冷到腳底。

  「答應就好。」霍元樵不容分說,將她攔腰一抱,數個蹤躍起伏,已然掩身於西湖樓牌之外。

  第三章

  霍元樵沒驚動任何人,直接將楚綾絹帶回他的臥房。

  「你的妻子亡故,你看都不去看她一下嗎?起碼也該嚎啕幾聲,聊表心意。」楚綾絹才覺得他怪怪的,但一時半刻卻也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

  「我身為大內禁軍統領,貿然前去民舍弔喪,難免遭人非議,也恐將洩漏內情。而且你不也說過,人死不能復生?單是嚎啕幾聲又有何用?」

  「話不能那麼講,」楚綾絹只巴望他趕快走開,她好逮個空逃之夭夭。

  「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

  「我跟秦姑娘僅有的那一夜早斷送在你手裡了,哪還有恩?」霍元樵意味深長的說:「要真有,也是你跟我之間夾雜一些扯不清的仇怨,我也許該為這個哭泣幾聲。」

  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楚綾絹洩氣地倚坐在太師椅上,和霍元樵默然地四目相望。

  房裡的空氣忽然變遲滯而凝重,只有彼此的喘息聲低低地迴盪著。

  憋死了,楚綾絹最受不了這種沉鬱的氣氛。「你易容需要的物品,先寫在一張紙上,我差人去為你準備。」

  「那些東西都很難找的,你最好自己跑一趟。」不然她怎麼有法子溜掉?霍元樵抿嘴不語,只靜靜地瞟向她。

  太不可思議了,楚綾絹被他一望竟渾身機伶伶她打了個冷顫。只是兩道目光罷了,縱使比旁人的稍稍冷了些,也銳利了些,並且……澄澈中涵容著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好,你不想親自去張羅也就算了。」趕緊別過臉,以免被他冷冽的眼神凍傷。「反正離歸寧的日子還有兩天,如果東西不合用,就找人再重新準備也就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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