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天助我也。」程暉說:「也許老天爺派我來收拾這個孽障,教她怎麼成為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有一天她未來的丈夫絕對會感激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看來我也該去關照我『得意助手』的工作情況。」
程暉說得頭頭是道,但是事出突然他尚未想到謀略之計。
童唯浩無謂的聳聳肩,這回他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了,希望喬若昀別當他是幫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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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昀十分邁力的拿著抹布擦拭著辦公桌,她頹然的垂下頭不曉得該用何種心情面臨突來的打擊,她居然會有眼不識泰山,在自己老大面前撒野,看來她準備倒大楣了。
上帝似乎開了她一個天大的玩笑,她倒是希望這是一場惡夢,一場可以立即清醒的夢魘。
她心不在焉的將資料放進抽屜中,習慣性的關起抽屜,這時她左手手指狠狠被夾住了,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失控的低咒幾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連小小的抽屜都跟她過不去,彷彿全世界都在愚弄她一般。
「天殺的!」她心痛的看著自己紅腫的手指低聲咒罵著。
程暉好整以暇的靠在牆上看著她愚蠢的動作,他忍不住奚落了幾句。
「敢情是你看到我帥氣的模樣,芳心大亂頓時芳寸大失。」程暉的臉上儘是揶揄的笑容。
若昀抬起頭看到他嘲諷的眼神,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現在她的處境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得上斷頭台,現在她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迎頭痛擊;二是逆來順受,不過最後的下場都是一樣。
「程先生,您似乎是太抬舉自己的魅力,也太低估的品味。」若昀和他保持一段距離,話中帶刺的響應他奚落的言語。
「還是你想用自殘的方式來贖罪,我看你的手指傷的不輕,剛才那一下應該很痛才對。」程暉看著她紅腫的手指道。
若昀直覺的將手藏到背後。
「我問心無愧,何來贖罪之由?」若昀堅持自己的立場。
如果現在俯首認罪豈不擺明自己是一位無理取鬧且思想偏見的刁蠻女子,況且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有理走遍天下,她不能因為他的強權而有所畏怯,反正橫豎都得上斷頭台,為了她的自尊、她的人格,她決定不再姑息養奸,不輕易向惡勢力妥協,要勇敢奮戰、迎頭痛擊,來個絕地大反攻。
「我還以為經過這一連串的意外,已經教你看清事實,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你還是執迷不悟。」
程暉對於她的舉止大感異訝,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她居然還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談話,他不曉得該責備她冥頑不靈;還是該崇拜她過人的膽識和勇氣。
「程先生,我希望您能公私分明,不要把私人情緒加諸在公事上。」若昀話中有話的暗示他,因為以他今天的動機看來,他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你在提醒我什麼嗎?」他誇張的挑高眉毛。
「你比誰都清楚我所說的意思。」若昀絲毫不畏懼他挑釁的言語,反正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不成功便成仁。
程暉輕笑一聲,這小妮子還不是普通的固執,都死到臨頭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唉!」他故意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不曉得明天的太陽會不會打從西邊出來,那鐵定會造成世界奇觀,改寫整個星際歷史。」
若昀面對他的挖苦顯得有些無地自容,她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撂下狠話,但是懊惱已經無濟於事,眼前的她必須收拾這場殘局,重披戰袍、奮勇抗敵。
「你儘管奚落我,我不會動搖既定的決心。」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仍舊堅持自己的立場。雖然她把冰淇淋弄在他身上是有那麼一點過份,不過也是因為他傲慢的態度理虧在先,她才會出此下策,所以這的確不能怪她做的太絕。但是這只是她自己單方面的想法,眼前這位傲慢、自大的男人根本沒有這層體認。
程暉不信他激不起她的怒氣,他非得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說出對不起才行。
「我覺得好納悶哦!我又不是天主教徒,聖母瑪利亞怎麼會如此厚愛我呢?聰明的喬若昀小姐,你可否動動您聰穎的小腦袋替我分析一下。」
若昀咬咬下唇,面對他來勢洶洶的逼供,險些無力招架。
「你究竟想怎樣?」她鼓起勇氣用最凶悍的眼神瞪著他。
「你覺得我想怎樣呢?」他把難題丟給她,反問她。
其實他堅持的立場和她下午在機場的理由相同,都只是想要由對方的口中聽到『對不起』三個字。程暉才發覺到原來他們兩人居然會有相同的堅持,和一點點雷同的脾氣,只是他的運氣比她略好幾倍,沒有陰溝裡翻船的機會。
「我不是你肚裡的回蟲,我沒有興趣和你玩猜一猜的遊戲,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你何不爽快的說出動機。」
「我以為你這麼聰明一定猜得出來。」
若昀輕哼一聲,如果是要自己俯首認罪那是絕對不可能。
「是你好心的提醒我要公私分明、公事公辦。」程暉頓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所以我盡量將私人恩怨置之度外。」
「機場那件事純屬意外,你不可以假藉上司名義公報私仇。」
「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嗎?」程暉試圖在她的眼眸中找尋著畏怯。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沒有你想像中膽小。」若昀驕傲的抬起下巴,一副人小志氣高的模樣。
「從頭到尾我都是你的上司,你覺得我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你呢?而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做一些補償?!」他洋洋得意的說著。
「程先生,我想我們之間的認知有很大的差距,在機場的時候我們只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只有在這間辦公室時我們的主雇關係才生效。」
「你在為自己脫罪嗎?」
若昀氣急敗壞的低吼著,「我說過我並沒有錯,我只是想把自己的認知傳達給你,如果你要一味的認為我為自己脫罪,那你恐怕扭曲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