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把冰淇淋弄在上司的身上,是理所當然的反應嗎?」
「那時候我們並沒有主雇關係。」若昀再次重申。
「這就擺明了你不會俯首認罪。」
「我俯仰無愧,何來認罪之由?所以請你死了一百二十條心,我是絕對不會向你道歉。」若昀摩拳擦掌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你這種態度根本是在自掘墳墓,你清楚自己交手的對象是誰嗎?」
程暉萬萬沒想到她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執迷不悟,若是自己的手段夠狠,以自己在企業界中呼風喚雨的能力,只要稍微動用一下關係,她可能將永遠從企業界中銷聲匿跡。
「我行的正,坐的穩,沒有必要知道你是何方神聖。」若昀不屑一顧說道,
「不要以為你跟公司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就要我對你卑躬屈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坦然不諱的說道,有皇親國戚護駕就很了不起嗎?我喬若昀是不吃這一套的,她不斷在心底咕噥道,利用怒氣為自己注入一道道的強心劑。
程暉難以置信的搖搖頭,他跟公司之間的關係可不止有那麼『一丁點』,而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呢!
「也就是說即使你在機場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你依舊會對我做出這些舉動?!」他想知道她勇氣的極限在哪兒。
若昀遲疑了一會,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自己知道這位傲慢先生將成為自己的上司,她還會有勇氣把冰淇淋弄在他身上這些荒謬舉動嗎?
「怎麼不回答呢?」他挑高眉毛很期待她的答案。
「士可殺、不可辱,我依舊會這麼做,也許還會變本加厲呢!」反正事情已經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吹牛一下應該不要緊吧!
這個答案有些令他錯愕,他不禁懷疑她是石頭縫裡碰出來的小孩嗎?怎麼會冥頑不靈到這種程度。
「熟可忍、孰不可忍,我沒有必要受你的窩囊氣。因為你那時的傲慢態度令誰都會感到難受。」
程暉點點頭,「所以你覺得你所有的反應是理所當然,更是替天行道替老天爺教訓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
他的語氣有濃厚的挖苦意味,他不諱言自己平日是比一般人還要傲慢一點,但是他的確有比別人多一點可以驕傲的本錢。
「您太高估我了,我沒有這麼偉大。」若昀說:「我得承認我把冰淇淋弄在你的身上是有那麼一點過份,可是你這叫自食其果,是你自己傲慢在先,怪不得我的出手太狠。」
程暉沒想到這種話她說得出口,她可不是只有『一點』過份,簡直惡劣到極點。
「所以這招叫以牙還牙?!」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隨你怎麼說都行,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知道我是不會輕易向惡勢力低頭,即使你有皇親國戚護駕,我仍舊不改初衷堅持既定的立場。」
「好狂妄的口氣,這是向我下戰書嗎?」他搖搖頭打趣的說道,他不容小覷的背景可不是皇親國戚那麼簡單,說出來可能會把她嚇得雙腿發軟,立即跪地求饒。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這可是一場關於尊嚴、勇氣、榮譽、人格的戰爭,如果命運注定自己必須慘敗,在失敗之前她也必須轟轟烈烈迎戰敵軍。更何況戰火才開始蔓延,勝負尚未分曉,她不一定會全盤皆輸,所以迎頭痛擊是最佳的策略。
「隨你怎麼想都行。」
程暉順著她的語氣說:「也就是我們沒有偃旗息鼓、握手談和的一日?!」
他第一次看到戰鬥慾望如此狂烈的女孩,看來這場戰爭是非開打不可,既然她那麼堅持,他就陪她玩幾一下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是枯燥乏味生活中的餘興節目,何況看她氣得杏眼圓睜、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和他舌槍唇戰挺有趣的。
「漢賊不兩立,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輕哼一聲,想這麼容易要我豎旗投降,下輩子吧!
瞧她氣憤的模樣好像自己真的是賣國賊一般,還漢賊不兩立呢?可見她對自己的偏見還頗深的。
「你的反應可真教我刮目相看,我可真不想看到你跪地求饒的時候,希望上帝關照你一點,我可真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來臨。」他投給她一記高深莫測的笑容。
若昀在心裡咕噥,她可不是這被嚇唬長大的,略施彫蟲小技加以虛言恫嚇一番就要自己俯首稱臣,你未免想得太美了吧!她已經抱著必死決心,不成功便成仁,誓師奮戰不懈,可不會輕易懸掛白旗。
「鹿死誰手還不知,你別得意的太早。」她一副先聲奪人的模樣。
「嚴陣以待,敬請放馬過來,可千萬別手下留情哦!」
若昀氣沖沖的瞪視著他,「夜郎自大。」
她挺起背脊準備離開風暴圈,她打從他面前經過時,她又不小心被自己的鞋帶絆了一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傾,程暉見狀立即向前接她的身軀。
他沒想到她驕傲的臭脾氣之下,竟有如此嬌柔的身軀,這點著實讓他大感意外。他低下頭接觸到她灼灼粲粲的明亮雙眸時,一股懾人心魄的悸動竄入他的體內,原來在她那副古銅色眼鏡下竟隱藏著如此美麗的雙眸,小而微翹的鼻子,含羞欲動的櫻桃小唇,著實讓他怦然心動。她竟如狡猾用一副俗不拉嘰的眼鏡來隱藏自己出水芙蓉之貌。
若昀嬌軟的身軀第一次緊靠在他結實的胸膛前,幸好此時眼鏡落掉在地上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否則免不了又要接觸到他嘲諷的眼神。她趕緊站穩推開他的胸膛,藉故彎下身軀找尋自己的眼鏡,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感覺到自己的耳根一陣灼熱,她不敢猜想自己的臉龐會紅成什麼德性。
他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害羞,他把落在自己腳跟旁的眼鏡拿給她。
她不發一語的收下,因為此時說什麼時機都不正確,她沒有勇氣正視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