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傷口早該撫平,是你不斷地鑽牛角尖,讓自己陷在痛苦的泥沼中,讓那些痛苦不斷地膨脹。」她強忍住痛哭的情緒,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淚。
「我知道你的情操像摩西一樣偉大,但是我不是可悲的猶太人,別在我的面前大發慈悲。」他站起身背對著她,因為他的話會對她造成傷害,可是他卻不得不說出口。
「我說過我救不了你,我也不認為你需要我的拯救,我只希望你別把那些恨意和痛苦蔓延得太過火,叔叔沒有很多的二十年陪你一起深陷在煉獄中。」她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就當是報答叔叔他老人家的恩情。
「沒有人要你管這些。」他最討厭這一招親情攻勢。
「我也不想插手管,我只是不忍心看叔叔天天為你擔憂。不要以為那場悲劇只造成你一個人的不幸,其實你週遭的每一個人,都隨著你的心情而起伏,不要再讓恨意和痛苦折磨你的靈魂,二十年的歲月對叔叔而言是段漫長的煎熬。」
「夠了!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些,別以為你聽了那些故事就能洞悉我的心思。」他嚴厲的斥責她。
他覺得有股莫名的傷痛隱隱在心坎刺傷他,那段模糊的記憶好像又重新在他的腦中活躍起來。在朦朧間他彷彿聽到母親響徹雲霄的哀號聲,繼而像自由落體般迅速墜落地面……
「我是不能體會你的心情,就像你不瞭解我的愛一樣。愛情就像衝垮水壩的大水一般,只要有一道小裂縫,世上將沒有任何力量能擋得住它,所以你無法制止我的愛,就如同我無法撫平你的傷悲。」
若婕不知道說這些他是否能懂,她還是試著讓他明白愛情在她心中的定義,除了有愛,否則一切將不會有所改變。
柳慕帆的臉龐因痛苦而顯得有些扭曲,他沉默的擰緊雙眉。
她的淚水又再度在眼眶中決堤,她用哽咽的聲音再度開L真。
「在現實生活裡,愛必須是可能實現的,即使並沒有立即得到回應,不過,當你認為自己有希望贏得所愛的人時,愛才能存活。」
「掉入愛情的人是瘋子。」他不悄一顧的說,盡量讓自己不去理會她所謂的愛情定義。
「當這份愛情注定是絕望時,我會適時的讓自己解脫。所以,我無法和你維持像朋友關係的婚姻,我不要在我們溫柔纏綿之後,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只是例行公事,也不想把它當成各取所需的慰藉。」
「所以……」他似乎明白她的決定。
「所以我不會為你留下來。」她傷心的接口說。
「我也沒有資格留下你,對不對?」雖然捨不得她離開,但是他也沒有留下她的理由了。
她的耶一番話教他心中著實難受,為何所有的出發點全都是因為愛呢?父親當年為了母親不顧一切追尋她的蹤跡,因而意外身亡,而母親也為了愛情葬送自己的生命。
現在若婕又為了愛情執意要離開他,為何他總擺脫不了那可笑且愚蠢的玩意?
「除非有愛……」她哽咽的告訴他自己內心的抉擇。
其實她並不想走,但是她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借口了。她不想一輩子執著在這個死胡同中,和不愛自己的男人朝夕相處對她而言是最大的折磨,何況他不僅不愛自己,還殘忍到不願愛上她。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愛上你。」
女人是愚蠢的動物,難道除了愛情,她就不能有其他理由嗎?
若婕展現一記悲慘的笑容,「我原以為你只是愛情裡的逃兵,沒想到我卻高估了你,你只是一介儒夫。」
他承受不了她嘲諷的字眼,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支票本,在上面簽了幾個數字,繼而走到她的身邊遞給她。
若婕接過支票,低下頭注視著上面的數字。
「五千萬?」她顯得有些錯愕。
「你應得的。」他刻意別過臉不想正視她受傷的眼神。
「多了兩千萬是高級妓女的陪宿費,還是巨額的遮羞費?」她的語氣儘是嘲諷和輕蔑。
想不到他竟用金錢來彌補他的缺失,也用金錢來羞辱她的感情,難道她在他的心中竟如此的庸俗嗎?她覺得自己的心嚴重受到創傷和污辱。
她生氣的把支票撕個粉粹,瀟灑的丟在他面前。
「這五千萬留給你自己下次再聘請另外一位演員吧!但可別奢望她會和我一樣視金錢為糞土。」她忿忿不平的低吼著。
「你沒有必要這樣。」他想竭盡所能的彌補她以減少心中的罪惡感。
若婕走到床沿拿起枕頭,硬是塞進他的懷裡。
「現在我還是柳太太,我命令你離開這間房間。」她用力的將他推到門口。
「夫妻吵架,睡客廳是丈夫的義務。」她生氣的嚷道,繼而打開房門將他推出去。
她將他鎖在門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她知道過了今夜,這所有的一切將不再屬於她,而這段感情也將永遠的劃上休止符,留下來的只是一段又一段既甜蜜且心痛的回憶。
第十章
柳慕帆煩躁的將文件丟擲在書桌上,拿出一根香煙點燃。
他懊惱的爬著前額的頭髮,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比想像中更加思念若睫。
每當午夜夢迴之際,他彷彿見到她羞澀的為自己的愚蠢行為道歉,偶爾臉上還會漾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而她淚眼婆娑嬌柔的哭泣模佯件件牽扯著他的心扉。
柳翰德打開書房的門,望著他若有所思的呆坐在皮椅上。
「你還不打算去把若婕接回家嗎?」柳翰德打破沉默的說。
「我們之間有過協議。」
「你很行嘛!反正你已經如願以償的繼承柳氏企業,她已毫無利用價值,是該拋棄的時候。」柳翰德不慍不火的說。
「不要激怒我,我沒有你想像中齷齪」柳慕帆抬起頭,氣勢凌人的說。
「還是我太高估你的人格了,在你的眼中若婕本來就一文不值,你當然不會紓尊降貴的去接地,以免自貶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