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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哎?」方如這才想到,自己尚未把鐵門打開。如今隔著一道鐵柵欄,她突然覺得安全了不少,一顆心終於穩穩放回肚子裡。

  溫楚揚pose擺得很紳士,話說得很紳士,臉上的微笑也很紳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把多少句damn和shit努力壓在舌頭下。

  為什麼他要像個傻瓜似的站在這兒讓個不識相的小女人拒之門外?

  為什麼他要為了該死的形象和男性尊嚴忍受這女人避之惟恐不及的眼神?

  為什麼他要放著一大堆正經事不做反而跑來接下這見鬼的無聊差事?

  難道就因為他不小心被童心媛這個恐怖分子捉住個不為人知的小把柄?

  (「啊嚏——」一個響亮的噴嚏在L戲劇學院的校園上空迴盪,童心媛揉著鼻子狐疑的看看四周,然後背包朝肩上一甩,繼續朝草坪另一端的舞蹈教室走去。)

  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溫楚揚為自己的妥協感到鬱悶。他絕對不是因為這個矮冬瓜似的小女人才跑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他更不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才走上這棟沒有電梯的破公寓!雖然昨天抱她進房間的時候她情況的確很糟……可那關他什麼事!?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童心嬡的吸血鬼!

  (「啊嚏——」又一個噴嚏在舞蹈教室門口響起。)

  如果不是她用那件東西來勒索他……

  「喂——!!!」柵欄彼端響起一聲大叫。

  方如雙手叉腰,氣得直喘。睡衣胸前兩隻大大的皮皮蛙隨著她起伏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動著——乍看就像在做蛙跳。

  「你已經站了五分鐘了,有什麼事你說啊!拜託快一點……」因為她已經快站不住了。

  又是這種趕蟑螂的語氣……溫楚揚皺眉。他沒看錯,這女人討厭他。不像欲擒故縱,她是真的討厭他……「女人」討厭他?應該是反過來才對吧?對他來說,被女人討厭可是種全新的體驗。

  「我想借用洗手間。」好爛的借口……他在心裡嘲笑自己。

  「你開什麼玩笑?」方如險險扶住門框支撐自己差點兒倒下的身體。辛辛苦苦爬上四樓來只為了借一下洗手間?騙鬼啊?她才不上當!

  「方小姐,我很急。」有些窘迫的微笑出現在那張帥臉上。

  方如在看到他前額滲出的幾分汗水後心軟了。罷了罷了,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她取過掛在牆上的鑰匙把鐵將軍打開,然後讓出一條過道並朝裡間一指 「廚房左邊那個門。」

  「確定是『左』?」

  「你……」出其不意的問題讓兩朵紅云「呼——」的撲上粉頰,方如嘴張了又張,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可惡的、天殺的、該死的、欺人太甚的、天打雷劈死無全屍的、OOO個づづづ個x x x的……一肚子咒罵都被擋在洗手間合攏的門外,摻進一串像是刻意拋出來的笑聲……

  氣鼓鼓的衝進廚房,她決定嚼兩塊冰來消消自己的火氣。

  冰塊存放在冰箱的冷凍層裡。而目不斜視朝著目標前進的後果就是——

  「啊呀——」一聲慘叫,她在下一秒跌坐到廚房的地板上。鑽心的刺痛從左腳心傳到週身每一寸痛覺神經。

  「怎麼回事?」從洗手間出來的溫楚揚正撞見這一幕——滿地白瓷碎片,和抱著腳直叫的小女人。

  他伸出手,不料換來一聲更高昂的尖叫——

  「別碰我!求求你不要碰到我!」

  方如膽戰心驚的朝後躲。躲得太慌張,後腦勺「邦——」的一聲撞到碗櫃把手。

  「嗚——痛……」顧不得受傷的腳,她雙手抱頭呻吟,眼淚在瞬間流了滿臉。「痛啊……」

  預感全部應驗——她真的命犯「瘟神「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雖然她不吃齋念佛,可她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認識她的人都可以證明她是個素行良好的好市民。她平時不闖紅燈,不亂丟垃圾,買東西不插隊,乘車打票從不少給錢,見到流浪在外的貓貓狗狗她都會買食物來喂的啊……為什麼會輪到她來遭報應?究竟為什麼啊……

  溫楚揚盯著那張濕漉漉的小圓臉和掛著幾顆淚珠的長睫毛瞧了一會兒,冷不丁雙臂一探,輕輕鬆鬆就把沈浸在幻想裡的小女人攔腰抱起。

  走出廚房,他站著想了想,最後決定將她擱在小客廳的沙發上。

  「急救箱在哪兒?」

  「嗚——」哭哭啼啼。

  「喂,我在問你話!」

  「嗚嗚——」梨花帶雨。

  「急救箱到底在哪兒!?」他終於耐不住性子吼起來。

  「在茶几下面你看不到啊!?」比大聲,誰怕誰?方如喊過之後繼續哭。嗚——腳好痛,頭也好痛……哇呀!他抓她的腳做什……什麼嘛……

  她瞪眼瞅著「瘟神」將她受傷的腳固定在自己膝蓋上,另一隻手從急救箱裡取出鑷子把扎進她腳心的茶杯碎片一點一點夾出來……

  「疼不疼?」

  「疼……」她小小聲嘟噥。

  「忍著。」蘸了消毒藥水的棉花球壓上傷口……

  小客廳上空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

  「吵什麼吵?忍著!」棉花球完成任務,換繃帶上場。每纏一圈,方如的慘叫就加重一分。

  「哇——你謀殺啊!!!痛痛痛——啊!!!痛死了……」

  「已經好了,還叫?」溫楚揚把急救箱放回原位,衝她一擺手。「過來。」

  「幹嗎?」方如立刻警覺,忍著腳痛連滾帶爬的逃到沙發另一端。雖然他幫她包紮了傷口,可終究還是「瘟神」一個,遠離危險是動物的本能……

  溫楚揚默默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到一。握得「嘎巴」作響的兩隻拳頭終於鬆開。

  「你可以自己過來,也可以等我拉你過來。」

  「不要!我為什麼非過去不可?」

  「我最後重複一次……」

  「不要就是不要!你已經用過洗手間,你可以走了……哇!你做什麼啊?放開我——」

  下一秒,方如發現自己的頭被困在一隻鐵臂下動彈不得,而另一隻鐵掌開始「非禮」她的後腦勺……也把她一頭短髮弄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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