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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女郎笑了,不論怎麼說,他今天肯來俱樂部,她已經很高興了,她有得是辦法刺激他。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她腰上,然後稍稍岔開兩腿,以最誘惑的姿態面對著他。那份不失含蓄的挑逗,果然使他的視線集中在豹皮條紋的泳褲上,然後下移,定位在最神秘的三角點。

  現在,他成功地掌握住他全部的視線,還怕他不就範嗎?

  陳國倫慢慢有了反應,自從離開了方絲瑩,他再也沒找過別的女人,不是沒有夠格的對象,而是沒興趣。

  連象方絲瑩萬中選一的女人他都能離得開,還有誰可以打動他的心弦?他盡量去避免想到那個不該想到的名字。在這一瞬,女郎已經挑起了他男性的慾望。

  他渴望征服。

  像征服一頭豹子一樣,征服這個女人中的女人,尤物中的尤物。

  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上移,雖然淪落在這所豪華俱樂部中,女郎仍是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該冶蕩時冶蕩,該含蓄時含蓄,即使在百媚橫生時,她也從不讓人覺得她下流。

  陳國倫只是輕輕愛撫著她,然後擁住她,吻她那蜜一般的嘴唇,她很美,但當陳國倫吻她時,那吻卻變得索然無味。

  他不能----

  他突然歎了敢,放開她,他真的不想再勉強自己,她不想再偽裝。

  雖然他到這個俱樂部來,主要目的是證明自己對別的女人還能保持正常的興趣。

  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偽裝全是徒勞無功的,即使勉強挑起慾望也在瞬間即逝。

  因為他遇見了雲依婷,根本毫無防禦力量的愛上她,那種愛的力量可怕得使他再也不會對別的女人產生興趣,更使得他看清楚什麼才是「愛」,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再具有意義。

  他陷得太深了,深到無法拔出泥淖,一想到她那雙時而冷漠時而譏嘲的眼神,他就覺得想發狂。

  銀灰色愛快.羅蜜歐在的街道上飛馳著,陳國倫有生以來,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激動過。

  他要去見依婷,摘下平時用來保護自己的假面具,不再冷言冷語,而是用他最誠摯、最真實的態度,去向她一吐心曲。

  他要去告訴她----他是真地愛上了她。

  不是為了征服,不是為了她的驕傲曾刺傷他……一切都不是曾如他想像的。

  他對她的感情,只是為了愛。

  真真實實,出於內心的愛。

  黎明的光線穿透了薄薄的霧氣,他的心情也如那淡金色的陽光般飛揚。真的!他首次不再在乎他的舉動是否合乎男子氣概,心愛的人面前,他何必強裝?

  他要爭取的,是愛她的每一個機會。

  陳國倫的唇邊現出了一絲微笑。那微笑中有自信有滿足,也有解脫。

  「小姐在書房。」他一駛進雲海山莊,很驚奇地發現她已經起來工作了。這麼早?還是一宵沒睡?她心中有著抱歉。如果他愛她,他就該伸手幫她,而不是讓她一個人在那裡痛苦的摸索。但他發誓從此刻開始,她再也不必盲目地獨自努力了。

  「不要驚動她,我在客廳裡等。」他阻止工人去請她,他能等的。

  工人為他泡了茶就退下去,他坐在沙發上,為了打發時間,便開始注意窗外的風景。

  雲海山莊真是個很美的地方。雖然他上來過好幾次,但從來沒有一回像這次一樣神清氣爽地打開心靈去欣賞它。

  沐浴在晨光中的雲海山莊有種十分特殊的靈氣,雲上峰真不愧是個有眼光的老企業家,他真懂得選擇居住的環境,把「家」建築在這個幽靜的山谷中,也難怪雲依婷為了要替雲上峰保有這個家,不惜犧牲一切,甚至甘心放棄她視若第二生命的藝術。

  甚至答應----嫁給他。

  她會愛他嗎?他心中忽然像被利刃刺了一刀般地作痛起來。

  儘管平日他自傲非凡,有最優越的條件,但是在她面前,他也有難以言喻的心事。他的那一套用來對付世俗的美女綽綽有餘,雲依婷的藝術家氣質卻很明顯的表示排斥。

  而且他的富有、多金、風流倜儻更是他的致命傷。

  她真心愛的,可是那個混血兒飛機師?

  陳國倫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該輪著那個飛機師,他憑什麼?他懂什麼?人生中,陳國倫嘗遍所有的奮鬥、挫折、磨難才有了今天,他有過嗎?

  依照去依婷這樣冰雪聰明,陳國倫相信她不是不懂得選擇好的,而是應該由最好的來選擇她。

  那最好的,當然是他。

  他想著想著,心裡的怒氣又漸漸平了,愛情跟人生中其它的事情一樣,都需要學習,都需要努力,不管她現在對「愛情」這門學問多麼無知,看法多麼的錯誤,他都願意給她時間,讓她充分學習。

  他坐在那兒,心思被谷中優美的風景引動著,明亮如鏡的湖水與雲彩也滌盡了塵俗,使他心胸寬廣起來,這是他此生頭一回這麼有耐性地等一個女人,但他又有什麼不可以等待的呢?

  依婷自書房門出現時,他吃了一驚,短短幾天內,她瘦了,瘦得這樣厲害,而且眼睛中全是紅血絲,那樣明朗慧黠的女孩,竟然被折磨成這樣,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又抱歉,又憐惜。

  寬廣的廳堂內他們相互凝望,電光石火的瞬間,他發現他們之間有些東西改變了。

  那是她的微笑。

  疲倦卻堅毅的微笑。

  「我不知道你來了。」她的聲音輕柔,一點也沒有平常時劍拔弩張的火藥氣。

  「是我不讓工人去吵你的。」他站起身,也許這是一次好的開始。

  「父親去逝了,有太多的事情必須處理。」她睏倦的坐下來。

  「我知道由你一個人來承擔是不對的,同時有很多事情我可以插得上手。」

  「讓我自己來。」他的主動並沒有得到她的同意。「我做得了。」

  「你的個展是在八月,對嗎?」他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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