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過他身旁走向其中一棵植物,她抬起花朵看到下面成串美味的漿果,於是摘下一些塞入嘴中,然後微笑地轉向他。
「不要吃太多那種東西。」他警告道。
她點點頭,但絕大部分的心思都集中在那不可思議的美味上。它們簡直太棒了!他搖搖頭繼續前進,她轉過身跟隨著他,沒多久又折回去抓了些漿果在手中,想留在路上吃。然後她匆忙趕上他,趁他不注意時塞些漿果到嘴裡。
這些水果使她精神抖擻地繼續跟著他,看他劈越更多的竹子。隨著彎刀每次的揮砍,樹枝就像隨地可拾的碎木片般飛落到地上。
不過,她並非真的在看那把刀,而是傅山姆結實的身軀。
他強健的手臂以種斷頭台般的氣勢劃過空中,刀身所至之處立刻清出一條路來。他再度高舉大刀,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自肘至手腕的肌肉緊繃,甚至連他血管的輪廓和黝黑前臂上濃密的黑色汗毛也盡收眼底。
她又吃了些果子——這些令人上癮的小魔鬼,視線移向他高捲袖子的上臂。山姆的手臂和她的大腿一樣粗,只是她的大腿蒼白而且也比較軟。她用手指戳了戳大腿,發現手指因此稍稍陷入肌膚裡。他的臂膀可不軟,而且又粗又硬,每次他一移動肌肉便會顯現出來。
奇怪的是她從未注意到她兄長的肌肉。她仔細琢磨這個想法,同時又塞了口漿果到嘴裡。傑夫幾乎和山姆一樣高,不過不像他那麼壯,哈倫則和赫利一樣瘦高,而理萊和傑迪雖都比山姆矮,不過卻幾乎和他一樣壯。而且她從不記得對他們的後背感興趣過。山姆在動作時的確好看。緊繃的肌肉在他潮濕的襯衫下鼓脹著,糾結起伏的肌肉使她突然渴望伸手摸摸著那些肌肉和皮膚是否如她想像的一樣堅硬。
她探入衣服口袋的深處,還有些漿果,於是她將它們全吃了。然後她測量了一下和他的距離,他現在只超前她一點點而已。於是她跑向另一叢蘭花,盡可能的多摘些漿果,然後又趕回來跟在他背後走。
過了大約十分鐘後,他停下來讓她喝一點水,這一次她喝了才將水壺遞還給他。他看著她,一種奇怪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你沒再吃那些漿果吧?」
莉兒自己有個多次應用在她兄長身上的哲學:如果一個男人問你「你沒有……」的問題時,他真正的意思是「你當然不會笨得做了這件事吧」。而她也認為當一個男人如此高傲地用這種語調問你問題時,根本不必告訴他實話。所以她規避他的問題。「你總不會以為我吃了吧,對不對?」她將手放在頸子上加強她對他作此暗示所感到的恐懼。這種技巧在她的兄長身上屢試不爽。當然,傑迪除外。他從不問問題,只是直接大聲吼叫。
山姆搜尋著她的臉好一陣子,一副要找出真相的樣子。最後他搖搖頭將水壺掛回原處,叫她跟著他走。
她快步跟在他後面,一面著迷地看著他的後背,一邊探入口袋裡拿漿果。罪惡感使她不再吃任何果子,至少在前半個小時是如此。
「你確定你沒有再吃那些漿果嗎?」
莉兒吞下嘴裡那三顆,然後用問題回答他的問題。「為什麼問?」
「哦,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他看起來有點不自然;然後又咳了幾聲轉身背對她——自從發現他的背是如此迷人後,這種舉動一點也不困擾她了——以一道自巖縫流下來的細流裝滿水壺。
「那個營區距離這裡還有多遠?」
「還要花一天的時間,看到那座小山嗎?」
她點點頭,雖然她對「小」的定義和他完全不同。
「越過那座山頭就快到了。準備好了嗎?」
她緊閉著嘴微笑地點點頭,如此一來他才不會發現她又吃了兩個。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那使她有點擔心,不過又想起他根本無法看到那些漿果,它們正快樂地滑進她的胃裡。
她露齒而笑,他也是。然後他的手肘越過她,為她撥開樹枝。
接下來的幾小時他們在叢林間穿梭,越過兩條淺淺的溪流,水高甚至不到她的腰。他們匍匐爬過濃密的灌木林,由於枝葉太過繁茂,他們花了將近半小時才前進了約一百英尺。不過莉兒對此並不在意,因為山姆忙著劈路時,她忙著摘更多的漿果。他們來到另一個棕擱和竹子的混生林,精神亢奮的莉兒問山姆她是否能用他的彎刀。他霎時停下腳步,回過頭給她一記「你瘋了嗎」的男性眼神。
「不行!」
「我不覺得有何不可。」她抱怨道,她的鼻子幾乎因為他的突然靜止而埋進他的胸前。「我又沒有別的事好做,除了聞……我們的臭味。」她向他皺皺鼻頭。「你自己聞起來也不像一朵桃花。」
「我說我們!」她用手拍了拍臀部,然後瞪著他。「你又不讓我做任何事,不能說話、不能唱歌,甚至連哼都不能哼!我又髒又無聊,我需要一些東西來填補心思的空白。」
山姆用力打死一隻停在他脖子上的蚊子,他拿開手將死蚊子遞給他。「這個也許太小了,不過也該夠佔滿你的心思了。」
她瞇起雙眼,給他一記得自淑女學校真傳的白眼,但他只是繼續自得其樂。「你八成是覺得我做不來吧?」
他交叉手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好吧,告訴你無妨,根據我這幾天對你的觀察,你只是不停地揮刀,然後樹枝便斷裂,任何人都會做的,包括我在內!」她等著看他是否接受她的挑戰。他將刀遞給她,嘴角浮起一個男性自大、傲慢的笑容,然後走開靠在一根樹幹上,一副準備要等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的樣子。
她會讓他知道到底要多久的,她揮向濃密的棕櫚,可是刀子甚至連砍都沒砍中它們。好奇地看了刀身一會兒,她試著找出她是哪裡做錯了。然後她又揮了一下,這次樹枝的前端彎了下來,不過沒斷也沒裂,更沒有像山姆所做的般落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