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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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頁

 

  她點點頭,不過仍盯著那些雞籠,一副好像裡面是生病了的小寶寶一般。「快點。」他將她拉向自己,決意要給她一些事做,讓她保持忙碌並遠離他。

  那些可憐的雞。莉兒歎了氣攪拌一大缸煮沸的衣服,繼續注視著營房,仍無法忘記那些雞籠。這些天來她已經開始愛好鳥類了,曼莎第一次停在莉兒肩膀上後,就幾乎成為她最好的同伴。那隻鳥睡在葛麥茲刻給它的木製粗棲木上,它也多次棲在莉兒頭上和她一起到廚房小屋去。那些人也都對她很好,總是對她微笑而且送些小東西給她,例如一些給鳥吃的花生米、一桶新鮮的水、成熟的木瓜和芒果。但這些喜悅只維持到她看見那些雞,瞭解前一天晚上遠處傳來的大聲歡呼是怎麼回事為止。

  她用一隻因攪拌而酸疼的手臂用力拭過流汗的前額,然後看向另外五個正在沸騰的大鍋。為了忘記那些雞,她試著專注於正在做的工作,像個巫婆般攪拌一桶桶煮沸的衣服。她已經換過工具,從一根攪拌的竹板到一根山姆稱之為攪拌棒的木製長棍。它是一根長長像掃把的棒狀物,棒子的上端是兩個木製的把柄,用來讓她握住然後扭轉,自底端伸出的木腳則可以攪拌衣服打出灰塵。

  她抓著攪拌棒——多麼可笑的名字呀——將手臂伸向前額擦掉汗水,然後撩開潮濕的頭髮。洋娃娃1應該是那種你將它穿上很漂亮的衣服放在床上的東西。那是一種玩具,一種可以玩的東西。她移到另一鍋開始攪拌裡面的衣服。這可絕不是場遊戲,而是一項艱難的工作。她吐了口疲倦的氣,然後看向營房,第一百次地想像著那些雄雞。它們也是用來做遊戲的,但那是種殘酷的遊戲。

  1譯注;洋娃與攪拌棒之原文同為Dolly。

  想到他們做那麼殘忍的事還稱之為一種運動她不禁生氣起來,她只是想想都會寒心。不過當然了,這是一種男性的運動,而男人做什麼都是可以被接受的。但她並不覺得鬥雞是可以被接受的,她也懷疑其他的女人會接受這類的事。這整件事就是不太對勁,而且似乎該有人為此做些什麼。

  她舉棋不定地咬著嘴唇。她敢嗎?光是想像鬥雞是什麼樣子就足夠了。她敢,那附近現在沒有人,那些男人都在別的地方。

  山姆並沒有說煮這些衣服需要多久,不過它們很髒,所以煮得越久就會越乾淨。這說法很有道理,對,十分有道理。

  她將竹板和攪拌棒鉤回屋側的吊鉤上,然後查看附近是否有人。仍然沒有人。想必是天助我也,她如此決定道。

  在上帝的陪同下,她閒逛到轉角探出頭四處張望,看向營區寬廣的中央,有一些士兵正在搬動一些她猜是裝槍和補給品的板條箱。等到確定他們都轉身後,她才匆匆穿越過圍場,盡力試著不發出聲音。如果山姆看見她,一定會知道她想去哪裡,那個男人總有能耐在她最不希望他出現的時候出現。

  她跑到第一排營房,背緊挨著木牆藏好自己,接著朝轉角四周窺探。沒人跟在她後面,那些人仍忙著講話、嬉笑和工作,她默禱感謝一番。

  幾秒內她已站在那些雞籠前面望著那些雞。她移向最靠近她的雞籠,一隻褐色的雄雞正扇動著它的羽毛,喉嚨則發出滿足的咯咯聲,搖動垂在它鳥喙下紅色的東西。它舉起腳像曼莎一樣換換重心。莉兒心意已決。她跨向前,手伸向木製門閂。「啊唷!」那只雄雞啄了她,她猛地縮回手,壓住流血的地方瞪著它。「你這個不知感恩的東西,你!」

  那隻雞目瞪她。

  「不過話說回來,打鬥是你唯一知道的事,不是嗎?」

  雄雞偏著頭。

  「我瞭解。」她說,四處尋找長得足以弄開木閂又不會害她被啄得血跡斑斑的東西。她找到一根棍子後跑回雞籠邊,然後一個個地打開所有的門。

  有件她沒考慮到的事發生了。

  它們是鬥雞,為了忠於所受的訓練,它們打了起來,就在空地上開始咯咯叫地互相啄著對方。羽毛滿天飛,而塵土則四處飛揚,然後爆發出最可伯的聲音——呱呱、咯咯的尖叫聲震耳欲聾。這一切真是糟透了!

  它們不斷呱呱鳴叫,令她一陣恐慌。她手上握著棍子揮舞著跑向那些雞。「快走!快走!你們全部!」她上下跳著揮舞棍子試著將它們趕入得以重獲自由的叢林中。它們四散分開,有些飛入灌木叢中,有些則不見蹤影。

  成功了!

  「狗娘養的!」

  啊喔。她僵在原地,那是山姆的聲音,無論在任何地方她都能認出這詛咒聲。

  第十六章

  「那些人會殺了你,如果他們不動手,該死的,或許我會。」山姆大步走向她,試

  圖在沒引起暴動之前把莉兒拖離現場。

  她愕然楞在那兒罪惡感接踵而至。她雙臂緩緩垂在身側,長棍順勢跌落地面。羽毛

  和揚起的塵土被拋在那些「叛徒」雞後面,它們早已像撤退的軍隊般隱入林中去了。

  他的手臂蛇般迅速地勾住她的腰,在她製造更多麻煩之前拎起她。他把她緊扣在臀

  側,旋身準備把她帶回小木屋。

  她出聲抗議,他只扣得更緊。「閉嘴!」

  他火速穿越營區,響雷般踏上階梯撞開房門,走向臥鋪,當她是個沙袋似地丟在上

  面。她尖叫著撥開落在臉上的金髮怒視著他。

  他貼近她的臉,她的藍眼先是閃過憂慮,接著爬起來退後,她的背結結實實地撞在

  牆上。她警覺地看左又看右,再看左——她的逃生方向不定。

  她還未及站起來他已用手臂擋住她。他將她丟回去,兩手放在她的兩側,他的上身

  懸在她上面擋住她,不讓她有絲毫移動的空間。「你這小笨蛋,該死的小蠢蛋,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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