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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母親不知哪來的本事,將他軟禁在府裡,連朝都不必上了,就是等這一天……

  他們不管他神形多黯然,替他套上新郎官的喜服,硬逼著他與皇帝御賜的新娘子,拜堂、入洞房。

  很好,不就是個皇上送他的女人麼?他何必感到鬱悶!

  玄徹冷眼盯著端坐在床帷邊的新嫁娘,不知為何,新娘子纖細裊娜的身影,竟勾起他這兩個月來,百般抗拒的那股熟悉感,眼神也慢慢柔和……

  自映月離開後,他全無她的消息,在攪皺他一池心潭後,她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她離去時那雙瞧著他的翦翦清眸,卻無時不令他的身心隱隱作痛。

  她……也許已經嫁給雲向天,當了人人稱羨的雲夫人了吧?

  玄徹狠狠閉上眼,再度睜眼的時候,已換上一片冰漠。

  該死!不就是個女人麼?他玄徹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楚映月那個對他總是惟惟諾諾、一板一眼、毫無樂趣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他眷戀?說不定眼前這個面覆喜帕、霸佔他床榻的女人,還會盡力討好他! 

  玄微噙著沒有笑意的冷笑,斟了另一杯酒,起身走近床榻,粗氣地將酒杯塞入新娘互絞的柔軟小手中。

  在碰到新娘的柔荑時,他竟有一瞬的心顫?!

  壓下脫軌的情緒,玄徹煩躁地掀開她的喜帕,連看也不看她一眼,背著她不耐煩地脫去身上繁複的喜服。

  「這交杯酒,喝完就自己更衣。」

  這道嗓音……

  端著酒杯,喜帕已給扯落的新娘,必須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阻止慌然的心亂。甚者……根本阻止不了!

  她抬起頭來,眼前頎長健實的背影,讓她眼底立刻起了不爭氣的,氤氳水霧,不是因為害怕,而是……

  玄徹回過身,自她雙手中看見酒仍好好在杯裡,對她如木頭一般的模樣,感到不悅。

  他冷然抬跟看她。「怎麼還不——」

  當兩人雙眼相映,怔愣、驚訝、愕然,同時在兩人眼底浮現。

  「映月……」狂喜取代了玄徹的頹喪。

  「王爺?!」楚映月彤潤的櫻桃小嘴吐出詢異。

  兩人很清楚,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他消沉了兩個月,完全不去想即將過門的新娘是誰;回杭州,她難過了兩個月,好不容易睡下,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後就被人匆匆梳妝,簇擁上花轎——

  但不管如何,都無所謂了,玄徹很清楚,與自己拜堂的女人是楚映月。

  「從此刻起,你不須再稱我為王爺,而是喚我為夫君。」他定定凝視她。

  「我……是在夢裡麼?若是,請你告訴我,你恨不恨我?」楚映月怔怔而語,淚,落下了。

  「傻瓜!不准你把我當夢!」他愛憐地輕拭她的淚,指尖的濕濡融化了他只為她冰封、只為她消融的心。「對我好、盡力服侍我,就是為了不讓我恨你、不讓我恨你與楚暄日,然後盡快離開我,就這樣?」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發狂,嫉妒雲向天嫉妒得快瘋了?」 

  玄徹低嗄的言語之間充滿壓抑、深刻的感情,讓楚映月動容了,輕舉小手撫上他有溫度的臉,她知道這樣的感覺,不再是夢。

  「不,我想過了,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待在你身邊,只待在你身邊,我好想愛你呀……」她好愛他、好愛呵,第一次見面,就沉淪在他無邊的炯炯摺眸裡了,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也因此變得更勇敢了。

  「對,你哪裡都不能去,你是我過門的妻,我只要你。」他微笑,執起她的小手,喝了她杯中的醇酒。

  「這是我的交杯酒!」她皺了皺鼻頭抗議。

  下一刻,他堵住了她的小嘴,將口中的酒汁緩緩送入她的檀口中。

  「我……愛……你……」他堅定無疑。

  「夫君……」她笑了,嬌美得如一朵綻放的幽蘭。

  當她的夫君解下芙蓉帳時,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怕了,只因,她看見他眼底的真心,而非厭惡與冷漠,原本心痛過的傷,奇跡似的開始癒合。

  她不後悔傷過、痛過、哭過、累過,因為痛苦都過去了,留下的是甜美。

  於是,亙古的情愛,在一方天地盡展。

  * * *

  筵席間

  「呼!好在窨王妃願意幫這個忙。你早就料到玄徹愛上我家月兒了?」

  「沒有。」

  「那你還保證這樣做不會有問題?!」

  「賭一賭。」

  「姓雲的!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有,別吵,我要吃東西。」 

  一全書完一

  編註:

  1.欲知燕無疾與孟海容的愛情故事,請看《合巹酒》。

  2.欲知善求恩與漠卿語的愛情故事,請看《鴛鴦枕》。

  3.欲知李婕的愛情故事,請看《姻緣線》。

  4.欲知步燕臨與紅荳兒的愛情故事,請看《純愛系列》——「龍鳳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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