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迷上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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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然後小女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

  端木容一路上問了幾個人,好不容易才找著方婆婆的住處。

  他站在門前,只見兩片竹籬圍著一問黃泥屋子,甚是陳舊。念及俊俊便是住在這兒,不免心酸起來,上前敲了門。

  半晌,門板「呀」一聲打開。「是誰啊?」一個老婆婆探頭出來問。「你找誰啊?」

  他客氣道:「打擾了,請問俊俊在這兒麼?」

  「俊俊出去送衣裳去了。」方婆婆打量眼前這位年輕人。「什麼事兒?」端木容一聽俊俊果然住在這兒,登時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彷彿是飄泊多時的船終於看見陸地一樣,他鬆了一口氣。

  「你找俊俊有什麼事兒?」方婆婆見他發呆,便又再問一次。「你是誰啊?」

  「我、呃……我是她的朋友。」

  正說著,原本就陰著的天,開始下起雨來。

  「啊,又下雨了!」方婆婆往巷口張望著,喃喃地道。「糟糕,這下俊俊要淋濕了,這種冷天,不凍著才怪。早叫她帶傘,她偏不聽!」

  端木容看看天,也順口接著道:「是啊!如果生病就該糟了,她不肯吃藥的。」

  方婆婆愣了愣。「你也知道她這毛病?」看他說起俊俊的神情,似深情又歎息,到底是老人家,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她道:「你先進屋裡來吧,她就快回來了,到屋裡等也一樣。」

  「那就打擾了!」

  方婆婆猶叨叨念道:「那次她就是淋雨生了病,我給她找了大夫,抓了藥,好不容易藥煎好了,她卻一口都不肯吃,全吐了出來。後來還是到後山那個溫泉去泡了兩天才好的。」

  「這也有溫泉水?」

  「是啊!在後山,不過路挺難走的,只有使俊沒事會自個兒跑那兒去。」方婆婆歎道。「平常還好,不過一到冬天就麻煩了,這會兒山上都下雪了,只怕山路不通了。」

  方婆婆見端木容一副大家氣派,故也不敢怠慢,一會兒讓坐、一會兒倒茶,還問要不要吃飯,客氣得讓端木容不好意思起來。

  「方婆婆,您別忙了。」他忙道。「我坐著等俊俊就好了,您忙您的,不必招呼我。」他四下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甚是寒酸,幾件傢俱看來都已老舊,幸而收拾得十分乾淨。

  他試探著問道:「俊俊在您這兒住了有一陣子了吧!」

  「是啊!快半年了哦!」方婆婆回想道。「說來也是有緣分,那一天外頭也是下著大雨,她就這麼濕淋淋地來敲門,問我可不可以讓她借住一晚?我看她像個落湯雞似的可憐樣兒,就留她下來了。」她搖頭歎息。「現在想想,也虧得有她來跟我這老太婆作伴。」端木容喝了一口熱茶,想像她走投無路,只得到人家門前求宿的淒涼,神色不免黯然。

  方婆婆又道:「本來我看她那個嬌滴滴的模樣,我還猜她必定是哪家的小姐,不知為什麼跑了出來,又想她肯定是吃不了苦的,只怕過不了兩天就要離開的。誰知她居然都忍下來了,幫著我洗衣、送衣的,勤快得很。」

  是啊,曾家的小丫頭也叫俊俊是「洗衣服的小姐姐」,原來她在幫人洗衣服。

  「我若沒猜錯,她是打城裡來的吧?」她看著端木容,又笑道:「說來也好笑,那天她就拎個小包袱,裡頭衣裳也沒幾件,倒是抱著一把琴,還寶貝得很呢,三天兩頭拿出來擦。咱們鄉下人哪會這些?只有城裡的公子、小姐才會講究這些玩意兒。」

  端木容聽了心裡一酸。

  方婆婆看著他,忽然意有所指地說道:「可惜啊可惜,後天她就要到別人家去了……」

  兩人正說著,只見俊俊推門進來,笑道:「婆婆,真讓您給說中了,果然下起雨,呼,冷死了!幸好我的衣裳都送完了,不然又都要淋濕了……」她這才注意到屋子還有別人,而且不是別人,是--端木容!

  不會吧?!她抹去滿臉雨水,瞪大眼再看一次,怎麼可能?

  「俊俊!」他站了起來。

  使俊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就奪門而出。見鬼了,真是見鬼了,容少爺怎麼找到這裡?他怎麼可能找到她?他想幹嘛?

  俊俊一股腦兒地往屋後的竹林跑去,跑了一段,驀然又想起,她怕他做什麼?她何必要跑?就這樣心神不定,地上又濕,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摔倒在泥地裡。

  端木容趕了上來,連忙蹲下探視。「怎麼了,摔傷了沒?摔到哪裡了?要不要緊?」

  俊俊掙扎著站起來,低頭看著自己。她原本就濕淋淋的,這會兒又沾了一身泥,簡直像只泥豬,偏偏……偏偏又是在端木容面前,難道她還不夠狼狽嗎?她又疼又氣,忍不住踩著腳,哭了起來。「你看!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端木容想扶她一把。

  俊俊卻甩開他的手,怒道:「你來這裡幹嘛?」

  「我是來找你的……」端木容好不容易才見著她,一顆心跳個不停。「你在外頭受了委屈,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一個人在外面……」

  「回去找你?再一次忍受你的嘲弄與輕視嗎?我已經不是十三歲的小孩了!」俊俊抹去臉上的淚,冷笑道:「那時我即使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但我仍會感謝你的收留。但現在我長大了,如果你再像當時那樣對我,我可能會恨你一輩子。但我……並不想恨你。」她別過臉去。

  「所以你寧可一個人在外頭吃這種苦,幫人洗衣?」

  「是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你看看我的手,洗粗了、凍裂了,但我覺得沒關係,我一直安慰自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因為這才像是我這種低三下四的女孩該有的手,不是嗎?」

  「你怎麼這麼說?」

  她漠然道:「我說的不正是你所想的嗎?你一直認為我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彈琴,即便彈得再好也不過是個歌伎優伶,還有什麼更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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