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雪聽了又羞又惱,便向前一步,賭氣說道:「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頓了。只是小女子命小福薄,從小就許了人家,也沒那麼大的造化上什麼射月蜂九重宮的,更沒福敢當您徒兒的媳婦。」:
她一個弱女子居然敢如此這般的出言頂撞他,華磊天一時間倒不生氣,冷笑道:「你許了人家?許給誰了?」
尹若雪雖然對這樁親事沒有好感,但這到底是事實,便道:「百煉門方家。」
「百煉門?百煉門?」華磊天側頭想了半天,才冷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不過小小的百煉門。不如這樣吧,無極,你去把那個性方的小於的頭給我砍下、帶回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也省得囉嗦。快去。
「你說什麼?」尹若雪嚇得說不出話來。
「義父,咱們又何必找這個麻煩呢?」厲無極站在一旁,聽了半晌,忽然開口說道:「徒兒並無意娶她為妻,當初之所以留她一命,不過是想有個人在旁伺候,看火煉丹也方便些罷了,並無別的意思。等這裡的事一處理完,自然要將她打發掉,義父您就不必操心了!」
華磊天看了他半天,才緩緩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歡她,那就罷了!」說罷又瞪著尹若雪。「還不進去!這會兒我徒兒已經說了不喜歡你,以後我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可再沒人替你洋話了。你最好自己小心一點。快滾!快滾!別站在這裡看得我心煩,說不定我惱起來,真的一刀殺了你。」
尹若雪這幾天早已習慣了他的惡言惡狀,當下也不理會,逕自進房。
只是當晚兩人各捧著一塊心中大石就浸。
厲無極心想,尹若雪必是深愛那方家少年,是以才如此堅拒稍早的婚事,不由得心下一沉。
「原來她心裡早已有位如意郎君。」
而尹若雪當時也為了賭氣才說出自己與方之浩的婚約。但那裡想到厲無極會脫口說他不過是拿她當個丫頭。她心思單純,以為他說的是真話,心裡也競有些莫名的傷心。
第六章
任無方雖然離開了射月峰,心裡卻無時無刻不掛念著那本「離天毒本」。
他得知華磊天下山尋找師兄厲無極,便暗中在江湖散佈這個消息,又故意透露厲無極的落腳之處。存心讓仇家找上門他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果然江湖中人正為任無方的惡行惡狀惱怒不已,自然而然就歸咎於射月峰華磊天等人。於是糾集眾人,意欲將他師徒等人除之而後快。
一日夜裡,尹若雪忽被厲無極急迫地喚醒。「有人來了,你快起來,帶著我師父先離開。」
尹若雪茫然不懂,又見他神情慎重,猜想必是出事了,便問道:「什麼人來了?來者不善麼?」
「怕是如此,而且來人為數眾多,此刻他們已經將小屋團團圍住。」他輕聲道:「一會兒我殺出一條路來,你就騎了後頭的馬,與師父一塊兒先走。」
「可是馬只有一匹,你怎麼辦呢?」尹若雪急得握住了他的手。
厲無極見她真心關切,心裡甚是感動,微微一笑道:「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我只求脫身,倒也不難,你放心好了。只是我將義父交託給你,還要請你千萬費心。你只管一路放馬跑去,我自會趕上你們的。」
尹若雪還待說些什麼,厲無極催促道:「別再說了,快準備上路吧!我先出去引開他們注意。」說著便縱身躍了出去。
各路分家、助拳者果然來了不少,但厲無極武藝高深,彎刀銀針,以一對眾,一時之間倒也還撐得過去。尹若雪隔著宙,不停的偷看外頭情況,每到驚險之處,便不由自主的為他捏把冷汗。倒是華磊天在一夯老神在在,見她為厲無極擔心,便笑道:「瞧你這般緊張的樣子,還說不願作我徒兒的媳婦。」
尹若雪登時臉紅,啐道:』「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胡扯八道的說這些!」
一時眼見厲無極殺出一條路來,並以哨聲告知,便匆匆扶了華磊天上馬,自己跟著躍上,馬鞭一揮,揚長而去。厲無極見兩人遠去,略放下心來,只管專心眼前應戰。
尹若雪帶著華磊天棄了一段,誰知馬兒忽然雙腿折斷倒地。
兩人猛地向前飛出,幸虧她武功賂有根基,微一騰身,朗然落地。但華磊天的身體每下愈況,雖然也藉著騰身一挺,化去飛出去的力勢,可是落地時終究還是往前撲了一跤。
「華前輩,您沒事吧!有沒有摔傷?」尹若雪趕忙過去攙扶。「那匹馬平日挺好的,不知今兒個是怎麼一回事?」她走過去瞧瞧,見馬兒兩腿折斷,急道:「糟了,這馬兒的腿斷了,不中用了,可怎辦才好?不如我背著您走吧!」華磊天卻歎道:「好孩子,不用啦。」又冷冷說道:「無方,你還不出來?」
尹若雪不明白,正要開口詢問。從樹後走出一人來,微微作揖,笑道:「徒兒給師父請安一一那人年紀約二十來歲,面目俊秀,唯神態有些輕狂、眼神小止。正是任無方。
任無方早知師史久病纏身,功力大不如前。又故意發暗器打折斷了馬腿,眼看華磊天一跤摔得結結實實,心裡更是放心。
「徒兒雖然離開射月峰,但還是日日掛念著師父,今日得知帥父玉體違和,所以特來探望。」
「哼!說得倒好聽!」華磊天冷笑道。「本來我還可以多活兩天,但叫這馬兒一摔,只伯連半天都活不了了。」
任無方笑道:「是徒兒該死,沒能好好隨侍在師父左右,害師父受驚了。」又對那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馬兒喝罵道:「該死的畜生!竟敢摔傷我師父老人家,瞧我怎麼修理你。」說著便抽出一把鐵鞭,使勁往那馬身上抽去。兩三下便將那馬兒鞭打得鮮血淋漓,嘶聲哀鳴不已。」
「住手!」尹若雪瞧了心裡十分不忍,忙阻道:「別打它了。它好歹是你師兄的馬兒……如今既然折斷了腿,你不如乾脆一刀殺了它吧!又何苦這般毒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