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李君琦不服氣地反問。
「不然,還是你喜歡我搬來跟你一起住?」他想了想。「那也可以啦,只要我們的爸爸不介意就好——」
「喂、喂!」她哭笑不得地叫。
他搬來這裡住,那像話嗎?
「這兩種方法你選一個,我很民主吧?」喬硯一副施恩的口吻,讓李君琦又大發嬌嗔的抗議。
什麼嘛!她咕咕噥噥的。
李龍進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也有這ど活潑的一面,也可以跟別人說說鬧鬧;而這兩個——號稱昨夜才見過一面的男女,此刻居然就在他面前這麼熟稔的鬥嘴,一來一往,互不相讓。
這……該說是他們個性相契嗎?
這個過往紀錄很花心的男人,不但帶給他女兒活力,看起來也像滿珍惜他女兒的模樣;這代表他可以期望……他的女兒會幸福嗎?
第四章
婚姻絕對不是一件筒單的事;當然,對不太認識、又來自兩個不同生長環境的人要生活在一起,更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
身為富家千金,李君琦的行李還真是少得可以,除了兩大箱個人衣物之外,她沒有多帶一點李家的東西。
「這麼少?」喬硯有點不敢相信。
「日常生活需要的這樣就夠了呀,至於書,以後再慢慢搬。」因為要提重物,所以她才准他進她個人的香閨。
面對女兒最後還是要跟這個男人回家住的結果,李龍進雖然不滿意,但也只能接受了。不過他留他們兩個在家裡吃晚飯,想看看女兒會不會突然後悔,結果女兒一點都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吃過晚飯,時間一分一分的過了,李龍進只好很不甘願的目送女兒離開。
他的女兒從此成為別人家的,哀怨哪!
開車載著李君琦離開家,從後照鏡看見岳丈不捨的還站在門口,喬硯不由得笑了出來。
「笑什ど?」李君琦奇怪的問。
「你爸爸很捨不得你。」
她轉頭看了後面的家一眼,直到轉彎後看不見才回過身。
「我和爸爸相依為命很多年,他很疼我,所以捨不得。」她低語。她也捨不得自己的爸爸呀!
喬硯分神看她一眼。「別難過,我們可以常常回來看他的。」他們都住在台北市,也沒離多遠,開車一下子就到了。
「可是感覺不一樣了。」她輕喟。
「好幾年前,當我母親過世之後,我從台中孑然一身搬到台北,那時候也覺得台中已經不再是我的家。」就算與母親同住的房子還在,沒有了親人等候,故鄉也會像異鄉。
「那你其它親人呢?」李君琦好奇的問。
「很少往來。」他聳聳肩。「我父親早逝,父系那邊的親戚並不與我們母子往來,而我母親是獨生女。」
「那你不是只剩下一個人?!」
「現在不只了,」他看了她一眼,「還有你,你是我的家人。」
「我爸爸也是。」她加一個,「你娶了我,我爸爸也是你爸爸了。」
喬硯笑了下,知道她安慰的意圖。「謝謝。」
「呃,不客氣。」她尷尬的笑了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有想安慰他的念頭?他看起來強壯得不需要任何安慰。
他們兩個比較起來,需要被拯救的應該是她吧?他在PUB裡救了她,很君子地把她送回家,但現在他成了她的丈夫……
呃,啊?!丈夫?
那……那……李君琦終於有一點危機意識了。現在他們正在回他家的路上,而令天晚上,是他們真正共度的第一個晚上——新婚之夜。
轟!
她感覺到熱氣一下子全往臉上衝,她和他……她……她該怎麼辦?
※ ※ ※
回到喬硯的私人公寓,他把她的兩隻大行李箱都搬上樓,對她大略說明了公寓的格局與擺設,然後把主臥室的使用權先讓給她。
主臥室耶!
他住在這裡,她的東西也被搬進這裡,那他們……他們……難道他覺得他們應該現在就要……呃呃……
拒絕他好了。
李君琦想著,他應該不會強迫她的。
可是他們已經要做夫妻……不讓他……呃,那個,好像怪怪的。不然,「緩刑」好了,跟他商量,等他們熟一點再來。
她揣測地想,他應該會同意吧……
洗好澡,換上睡衣,擦好保養品,李君琦站在鏡台前邊梳頭髮,邊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忽然,門板被敲了兩下,她從鏡子裡看見他瀟灑的站在門口看著她,手上還端著兩杯酒。
瞧他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垂下臉,心漏跳了一拍。
她身上僅有薄薄的睡衣,臉上未施脂粉,頭髮完全柔順的披散下來,這副毫不設防的模樣並不適合被任何男人看見。而她與他才認識兩天,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似乎太親暱了些。
李君琦考慮著該不該翻開衣櫥,選了足夠厚的衣服,然後衝進浴室換上再出來見他比較好?
可是,來不及了。
站在門口的喬硯瞧夠她的背部曲線後,端著酒、跨著步伐走了進來。從鏡子裡,她可以看見他的移動。
外套脫掉了、領帶拿掉了、領口的扣子也鬆開兩顆,看起來沒有了正經,卻有了幾分玩世的壞壞氣質。
他的步伐沉穩有力,動作敏捷,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也沒有一點讓人厭惡的刻意做作。
他實在是個很優雅的男人。她想道。
不是所有夠高、長得夠好看的男人都擔得起那兩個宇。這世上空有面貌,卻沒有內涵與擔當的男人實在太多;但他不是。
他的事業成功、言之有物,對做過的事不論好與壞,都敢於承認;不避諱承認自己的缺點來讓別人討厭,也不刻意表彰自已的優點來討人喜歡。
他,真的很有讓女人動心的條件。
「敬我的妻子。」喬硯走到她身後,臉龐略低,與她一同映在鏡子裡,右手的酒端到她面前。
「謝謝。」他靠她好近,害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