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內得知。
不,他並不擔憂那丫頭可能會對付他。他只是訝異為什麼堂本徹願意警告他這一切,莫非他還沒完全拋去兩人的過往?
「我當然還記得從前的一切。」彷彿看透了他內心的思緒,堂本徹淡定開口,「就算我們現在人生理念大不相同,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聽聞此言,路西法只是不屑地一撇嘴角。
「不管你怎麼想,路西法,總之我仍然希望你平安。」堂本徹微微一笑,微笑流動著淡淡懷念,淡淡溫暖,「保重。」
隨著最後的叮嚀落下,屏幕上的影像亦逐漸逸去。
路西法瞪著空白的屏幕,良久,良久,扣著雪茄的手指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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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架我?」好不容易重見光明後,燕琉彩直直瞪向面前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語氣凌銳。
幾個清一色留著小平頭的男人聽聞她勇氣十足的質問,同時一陣大笑,笑聲尖銳刺耳,還蘊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燕琉彩咬緊牙,「回答我啊!你們綁我來做什麼?」她瞪著他們,雖然神情仍然倔強,可心底已然逐漸攀上恐懼。
這荒唐的一幕忽然讓她聯想起之前路西法的手下綁架她的時候──當時,那些男人對她雖然也是粗魯無禮,但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一種屬於軍人的森冷紀律,可這些人……他們只是單純的亡命之徒而已,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所謂的遊戲規則。
一念及此,她忽地打了個寒顫。
她弄不懂自己怎麼會成為這樣一群亡命之徒的目標?唯一明白的是,這兒,絕對沒有另一個路西法會替她叱退他們。
「怎麼?小姐,害怕了嗎?」
她正狂亂想著時,一個尖利的嗓音忽地響起,細細刺入她耳膜。
她揚起眸,瞪向那個正緩緩朝她走來的男人,他戴著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對精光閃閃的眸子。
眸子裡,寫滿貪婪與野心。
她深吸口氣,極力抑制過於急促的心跳,「你是誰?想做什麼?」
「我是誰並不重要。」男人擰笑,「至於我想做什麼,很明顯,不是嗎?」他挑挑粗眉,「我想用妳交換某些東西。」
「交換什麼?」
「這個嘛,小姐,這就不是妳這個漂亮的小腦袋該擔憂的事了。」他嗓音輕柔,撫向燕琉彩臉頰的手卻冰冷濕黏。
她直覺地撇過頭,躲開他令人噁心的撫觸。
「怎麼?這麼怕我碰妳嗎?」他譏諷。
她不語,只是冷冷回望他。
冷漠的反應激怒了男人,他忽地揚手,狠狠向她細嫩的臉頰揮去。
瑩白的左頰,迅速爬上五道紅色指痕,毫不容情地燒燙著她。
他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驀地笑了,「不知道路西法看到她的女人成了這模樣,會是怎樣的反應。」
路西法!
聽聞這個名字,燕琉彩凝眉瞪他,「你綁架我是為了要挾路西法?」
「不錯。」男人點頭,彷彿讚許她的反應,「妳還不笨嘛,小姐。」
「你想要他做什麼?」
「這個嘛,還不急,要看他願意為妳付出什麼代價了。」
「你!」她怒視他。
他卻不理會她憤怒的瞪視,逕自轉向其中一名部下,「契可夫,你來聯絡路西法。」
「我?」被他點名的部下微微一愣。
「當然。」男人冷冷響應,「在不確定他願不願意救這女人前,我是不會冒險讓自己的身份曝光的。」
「可是……這樣的話他就會認出我──」契可夫眸底閃過一絲畏懼。
「放心吧,你怕什麼?就憑你這樣的小人物,他就算認出你又如何?他根本懶得動你一根汗毛。」說著,男人詭異地一笑,「路西法很忙的,不會在不值一提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是……是嗎?」契可夫依然猶豫。
可男人已不耐煩等他下定決心,「照我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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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又有一通衛星通訊。」
亨利利落的報告讓路西法若有所思的眸光自窗外白茫茫的雲霧收回,他端正臉孔,毫無表情地望向屬下。
「誰?」
「不知道。」亨利搖頭,「他自稱是契可夫。」
「這是怎麼回事?」聽聞這個陌生名字,路西法冷冷一哂,「全世界都掌握了我的通訊頻率了嗎?」凌銳的眼神像是指責。
亨利一顫,眼睫不覺低垂,不敢迎視長官。
「問清楚他是誰,我不跟名不見經傳的人說話。」
「是。」
直到亨利領命離去後,路西法才允許自己露出微微煩躁的表情。
方纔與堂本徹一番對話幾乎奪去了他所有殘餘的冷靜,從昨晚開始便起伏不定的情緒更加難以控制。
多年來第一回,他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無法在臉上掛牢冷靜的面具。
他知道自己需要時間收束心神,否則一向沈穩的神情也許就會在機艙內,在多年跟隨他的屬下面前逐漸崩毀──
他深深吸氣,正感覺自己就要重新主宰理智時,亨利慌亂的身影忽地衝入他私人房間,慌亂的嗓音拂過他耳畔。
「長……長官,她在他手上。」
「誰在誰手上?說清楚一點。」
「燕小姐。她在契可夫手上……」
還沒來得及等亨利把話說完,路西法挺拔的身軀便驀地從舒適的沙發中立起,他迅速衝到檜木書桌前,按下書桌上的通訊控制鈕。
屏幕上出現的,是路西法從未見過的男人臉孔,猥猥瑣瑣,一看就非大將之才。
「你是誰?」他瞪視男人,如果目光能殺人,後者早被碎屍萬段。
「契……契可夫。」
「你想要什麼?」他開門見山。
「我……我──」臉色發白的契可夫腦海一片空白,他沒料到路西法會如此乾脆。
「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