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我要見她!」路西法嗓音凌厲,「她在你們手上不是嗎?」
「是……是。」彷彿這才聽懂路西法說些什麼,契可夫連忙讓開身軀。
在他身後,是一間光線昏暗的密室,幾個男人交錯站立,形成一道道灰色陰影。可路西法完全沒看到他們,他的目光只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琉彩!
他心疼地望著她,望著她被粗繩緊緊捆住的手腳,望著她凌亂的頭髮以及臉頰上怵目驚心的紫紅色指痕。
她被甩了耳光,而且不只一回,瞧她的臉頰都浮腫了……
一股憤怒的殺氣驀地在路西法胸膛中竄起,他握緊雙拳,用盡全身力量才沒讓自己當場咆哮。
「你、們、想、要、什、麼?」一字一句冰冷地自他齒間擲落。
契可夫忍不住顫抖,他眨眨眼,好半晌才找回說話的聲音,「我們要……要你過來,單……單獨來。」
「單獨?」路西法瞇起眼,「你們想要我自投羅網?」
「總……總之,她在我們手上,要來不來隨……隨便你。」
路西法不語,沉默地瞪視契可夫,那眼神足以卸去任何一名勇士的盔甲,更何況本來就稱不上勇敢的契可夫。
他幾乎要舉起雙手投降了,要不是角落一枝亮晃晃的長槍忽然對準他,他真會就此認輸。
「你……你可以不來,可她就……我們會……」
「我會去。」路西法冷冷響應,打斷契可夫毫無說服力的威脅。他瞪著他,知道負責與他交涉的這傢伙絕不會是幕後的主使者,他也知道,唯有他親身赴會,才有可能見到真正的主使者。
「我會去,單獨一個。」他微微笑,笑意不及眼眉,「你們可以準備迎接我。」
契可夫鬆了一口氣,「那很好。我們……」
他還沒機會說完,高大的身軀便被某個纖細的人兒狠狠撞開。
「路西法!你不能來!不能單獨一個來!」是燕琉彩,她對著屏幕,驚慌地喊道,「他們會要了你的命的!你絕對不能來!」
「琉彩!」路西法再也無法假裝平靜,他焦慮地喊,「琉彩,妳別說話,別……」
啪!
清脆的響聲截斷了路西法的吶喊,他驀地住口,愕然注視著經過衛星傳送過來的影像。
琉彩被一個男人狠狠摔了一個耳光,那力道如此強勁,強勁得她站不穩柔弱的身軀,驀地跌倒在地。
清麗的前額,逐漸隆起一塊青紫。
路西法瞪視著屏幕,身軀,強烈顫抖。
他看不到那個膽敢痛打琉彩的男人,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臉。
但沒關係,他遲早會看到那傢伙的臉的,他會看清楚他,然後,親手送他下地獄。
他在心底,冷冷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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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多話的女人!沒人告訴妳男人說話時最好別插嘴嗎?」結束通訊後,男人命令手下拉起燕琉彩,粗魯地將她架至某個寬闊的房間。
房間格局闊朗,幾件豪華的傢俱輕易地點出主人的氣派,最重要的,這裡光線明亮多了,空氣也彷彿新鮮許多。
燕琉彩幾乎是貪婪地深吸一口氣,讓充足的氧氣洗去她滿腦的混沌。
待重新恢復思考的能力後,她明銳的眸子轉向閒閒在沙發上坐定的男人。
「你究竟是誰?」
「事到如今,我告訴妳也無所謂。」男人微微一笑,「我是契塔維夫,軍火販子,是路西法的老朋友了。」
「軍火……販子?」燕琉彩愕然。
路西法怎會跟一個軍火販子有關係?怎麼可能?
「我不相信!」清銳的嗓音像是說服別人,其實是為了說服自己。
「妳不相信?」契塔維夫有趣地打量她,「啊,莫非在妳心中,路西法是某個正直果敢的英雄?」
「他是英雄。」對他的諷刺燕琉彩冷冷反駁,「他是哈斯汀的英雄,曾經在內戰期間解救了不少孤兒寡婦。」
「哈哈哈!」契塔維夫驀地仰頭,恣意狂笑,「這麼說妳跟哈斯汀那些愚蠢的老百姓一樣,都被他披著羊皮的外表給騙了。妳以為他為什麼加入軍隊?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因為軍隊是唯一能收容他,供他膳宿,又能讓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地方。」他頓了頓,嘴角扯開不懷好意的弧度,「他根本只是個投機份子!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去保衛那些孤兒寡婦,可一旦他們擋了他的路,他同樣也能毫不容情地做掉他們。」
「我不相信你。」燕琉彩機械化地應道,修長的指尖用力刺入掌心,可她毫無所覺。
「妳不相信?那麼問問他去!問問他為什麼離開哈斯汀?問他離開時是不是順便搬光了國庫?」契塔維夫惡意地微笑,「我真的很佩服他,明明是個竊賊卻還以英雄的身份欺騙了哈斯汀國內所有無知的老百姓──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背叛了哈斯汀,為了政局的穩定,那個精明的女王陛下不敢告訴他們,國家已經沒錢的事實──對了,妳知道去年哈斯汀有兩枚導彈因為計算機出了問題,結果在自己首都爆炸的新聞嗎?妳以為那是誰的傑作?」
「我不知道。」燕琉彩木然搖頭,雖然在她內心深處已經猜到了答案。
「妳當然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契塔維夫譏諷她,「怎樣?這個國民英雄確實夠狠吧?不但在臨走前毀了哈斯汀軍隊所有的攻擊系統,還送上兩枚導彈製造動亂不安,讓那個可憐的女王沒空追擊他。」他彈彈手指,「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硬要搶去我在中東經營多年的地盤,我是很樂意跟他合作的,要聽他命令追隨他也無妨──如果他不是那麼高傲的話。」話說到此,他眸光忽地一冷,狠狠地攫住燕琉彩。
她渾然未覺,所有的神經,所有的意念,全被一個想法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