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寧兒不語。
「愛情,好奇妙哦!教人魂不守舍、神魂顛倒,是最美、最浪漫、醉人,可以讓人為它放棄所有一切;唉!它卻也是最折磨人的,折磨人的神魂、折磨人的生命,尤其是痛苦的思念,一顆思念的心就這麼揪著,簡直要人命。」沈雪子竊笑,瞅了呂寧兒一眼。
「你說到哪去了?」呂寧兒羞澀不已。
「我也不知道說哪去了,但我知道我的話說進一顆望月思念的心坎裡。」她笑著又問:「聽說相思也是一種自我陶醉的思念,是不是?」
「再說就不理你了。」呂寧兒嗔怒。
「不說,不說。」沈雪子噗哧笑出來,說:「那書獃子,雖然是懦弱,少了男子氣概,不過,看得出來他是個很有才氣,而且懂得保護他所深愛的人。」見他為了妹妹,自不量力的和惡棍悍然以對,還真教她感動哩!
「誰說我想他來著?我只是……只是擔心他妹妹伶秀的病情不知如何?」呂寧兒說得心虛,又強調:「自幼我們感情如同姊妹,而我也始終將她視為親妹妹,我在祈禱老天爺,能讓她早日康復。」
「要不要我替你祈禱,叫老天爺幫忙,讓那書獃子兼呆頭鵝,早日知道你的心意?」沈雪子瞇眼一笑。
「你誤會了,我和沈公子真的沒有什麼,我們之間……就像……就像我和他妹妹的感情一樣。」一談起這碼事,呂寧兒便羞紅臉慌忙解釋。
「唉!最苦的感情,就是讓愛情無奈地變成兄妹之情,這是最殘酷的結局。」
沈雪子故作唉歎,好管閒事的她,可不願見到這樣的結局。尤其,如果沈祖先真是她的祖先的話,更不可以放棄呂寧兒這「優良品種」 。
「其實,沈公子心裡早有意中人了。」呂寧兒黯然。
「不會吧!?是哪家的姑娘?」沈雪子訝然。
「是丁府的千金丁素素,丁府在咱們益州郡城裡是有財有勢的富商。」
丁素素?是她夢裡在華麗閨房裡,由丫鬟服侍,打扮梳妝的那名高貴、端莊的閨秀嗎?
那就可真麻煩了!呂寧兒雖美麗,但畢竟與丁素素比起來,亦不過是深山幽蘭,不似溫室芙蓉那般引人著迷;難道,這段三角關係的結果,就是改變她是否存在未來世界的命運!?
「那個叫丁素素的千金,不可能喜歡上一個窮書生吧!?」沈雪子緊張的問。
「她很關心他,她知道沈公子很有骨氣,不願人家用金錢救濟,所以,常用高價買下他的畫。」呂寧兒慼然的說。
「那我看你真的沒指望了。」沈雪子悲觀地說,猛然想了又問:「寧兒姊,你身上可有水晶製品的鐲子!」
呂寧兒疑惑不解,說:「我們不是有錢人家,戴不起那種貴重飾品。」
如果這是有錢人家才能擁有的貴重飾品,這麼說,那個丁素素會是她祖先的機率將會比較高羅?有機會得會會那千金。
只是,見呂寧兒明知是份難以獲得的感情,卻依然無怨無悔的付出,默默守著希望渺茫的期待,不求任何回報,教沈雪子動容,不忍與同情。
守著這樣的一份感情值得嗎?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一份不奢望回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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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生意,使呂逢雨閒著打盹,見雷震與沈雪子不在店裡,呂寧兒躡手躡腳地提了竹籃想走出客棧。
「丫頭。」呂逢雨眼不張,撐著下巴,一副依然打盹狀。
「爹——」呂寧兒心頭一驚。
「又想去找沈祖先那窮書生?」
「爹,我……」
「唉!」呂逢雨睜開眼睛,感歎說:「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你明知道他心裡早有意中人,又何必傻得……唉!」
呂寧兒黯然不語,她清楚自己不是沈祖先心儀的姑娘,但她就是勉強不了自己不去關心沈祖先,甚至她所要求的回報,只是沈祖先偶爾的關心與注意,那就足夠了。
如果這樣的愛傻得可憐,她也不怨,這是她願為愛付出的。
「伶秀不舒服,我想過去看看。」呂寧兒踟躕的腳步,在等著父親的批准。
「去吧!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有什麼用。」呂逢雨無奈的揮手,歎說:「最好那個書獃能有良心,發現我這傻丫頭默默為他付出的一切。」
呂寧兒一陣酸楚,謝過父親,飛身離去。
這幾天,沈雪子玩累了,在房裡休息;雷震則偷閒到街上遛達,見呂寧兒匆忙離去,而呂逢雨獨自在店裡發愁,他就提了壺酒,想陪他喝酒解悶。
「唉!女大不中留哦!」雷震問起呂寧兒因何慌忙離去,呂逢雨唉歎。
「寧兒也有二十,該找個婆家了。怎麼?呂老爹怕以後孤獨過日子?」雷震為他斟酒。
「怕啥!?無聊的時候,還有街坊陪我喝酒解悶,寧兒乖巧聽話,就算不能常回來探望我這糟老頭,還不愁沒人替我收屍。」
「那呂老爹還感歎什麼?」
呂逢雨連喝了兩盅酒,歎說:「我只可憐那傻丫頭,明知道不可能,還愛的死心塌地的。」
「呂老爹說的可是那位書生沈公子?」雷震感到意外,他還以為他們情投意合呢!
「可不,也不曉得寧兒這傻丫頭看上他哪一點,店裡多少青年才俊的常客,多的是托人來上門提親事,偏那丫頭就看不上眼,獨對那窮書生一往情深,咱們雖然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家:而那窮書生很有才氣,也很肯上進,所以,我也不計較他窮困潦倒,但偏偏就對咱家丫頭沒意思,我這糟老頭想幫都幫不上忙,看她這樣默默付出,有時又痛苦,我這做父親的看了……看了都跟著難過。」呂逢雨老淚和酒吞進肚裡。
「感情有時就是這麼磨人,付出未必就能得到應有的收穫回報。」雷震同情的感歎。
「這丫頭從小就沒了娘,我總希望能給她最好的,為她找個好婆家;哪裡曉得她現在癡迷得連魂兒都沒了,全怪我這做爹的無能,一點忙都幫不上。」呂逢雨自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