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子不敢吭聲,心裡可是恨得牙癢癢的。
「爹,你就讓他試試看,不行的話就不要勉強。」呂寧兒幫忙遊說。
呂逢雨和雷震一見如故,在呂寧兒送沈雪子進客房時,兩人豪爽地暢飲,高談闊論。
「不是上房,但很乾淨。委屈你了,希望你能滿意。」呂寧兒不好意思的說,細心地為她鋪床。
「我很滿意,很滿意,謝謝你!」她還沒睡過像她曾祖母那種骨董木床,只是少了柔軟的席夢思彈簧床。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呂寧兒像大姊姊般溫柔的關懷。
「寧兒……哦!該稱你寧兒姊。」她歉然的支吾許久,才說:「今天替你們惹了那麼多麻煩,我實在過意不去。」
「別擱在心上,以前我剛幫忙的時候,也好不到哪去。」呂寧兒含笑安慰。
「寧兒姊,益州可有好玩的地方?」沈雪子全然沒有絲毫疲累,說起玩,精神又來了。
「多著呢!改天再帶你逛逛,咱們這兒有螺峰山、滇池煙波、鳴鳳山,山上有個黑龍潭,傳說潛伏一尾神龍,最近建了一座黑水祠,祈雨十分靈驗,極為美麗……」
聽著呂寧兒輕柔地訴說益州的名勝、風俗及迷人神奇的傳說,沈雪子猶似孩提時代在床邊聽媽咪說著美麗的愛情童話,輕哼柔美的搖籃曲,甜美的入夢鄉。
對她而言,回到漢朝正是她驚奇夢旅的開始。
第三章
午後一場雨,使得客棧的生意顯得清淡,沈雪子在客棧悶了兩天,逮著這個機會,央求著呂寧兒帶她上街遛達。
「雷大哥,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呂寧兒順口邀請。
「不了,跟那丫頭出門,可不比工作輕鬆,我還是陪你爹在店裡把酒言歡,要來得舒服多了。」雷震笑說。
「雷老弟,出去走走,或許能遇上你們想找的人。」呂逢雨勸說。
「緣份吧!有緣的話,總會找到的。」沒名沒姓,更不知道長得什麼模樣,唯有相信緣份了,不過,他那異於常人的第六感,讓他相信必能遇上所要找的人。
「哼,我還巴不得少了你這個跟屁蟲,免得殺風景。」沈雪子一副高興都來不及的模樣。
初春的益州,櫻花及各類茶花爭奇鬥艷,各領風騷的綻開怒放,滿城春色,風光無際。
沈雪子眼不疲,腳不累,雀躍興奮地逛過酒樓、茶坊、熱鬧的市集及戲園子,目不暇給的驚奇教她的眼皮子眨都捨不得眨一下。
「不行了,我得歇個腳了。」呂寧兒投降了,她終於領教到沈雪子過人的旺盛精力。
「好吧!」沈雪子努嘴,既不願又不好意思的說。
她們尋了一處清靜、優雅的茶坊歇腳,沈雪子還不願饒了已叫苦的眼睛,挑了二樓護欄位置,低頭望去,正可飽覽整條熱鬧的街景。
「你大概沒見過這麼熱鬧的郡城吧!?」呂寧兒見她一路雀躍,心想,她大概是來自窮鄉僻壤。
「嗯!」沈雪子猛搖頭,直抱怨的說:「我們那地方可熱鬧得很,人車擁擠,空氣污染,讓人受不了,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人車?」
「對不起!我們那地方怎麼跟你解釋你都不會懂的,你大概也沒有機會去那地方。」沈雪子懶得解釋,轉了話題,好奇的說:「談談你那個賣畫的窮書生吧!」
呂寧兒羞澀的低下頭。
「他一定是個不錯的男子。」沈雪子撐著下巴,逕自想著夢裡那書生俊秀的模樣。
「沈公子家境貧窮,雖然靠賣畫營生,勉強維持生計,但他卻從不消沉、墮落,且勤奮苦讀,以期有朝一日能考得功名,光宗耀祖。」呂寧兒羞赧的說。
「不向險惡環境低頭的人,有毅力,一定能成功的。」
「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成功的。」呂寧兒眼神裡充滿著期待與信心。
「所以,你就因為這樣愛上……我是說喜歡上他?」沈雪子盡量讓措詞含蓄,不過,實在滿彆扭的,愛就愛嘛!還什麼兩情相悅的,多累人哪!
「沒有,沒有,你誤會了,我並沒喜歡上他,我只是……」呂寧兒緊張的險些撞翻桌上的茶。
「你只是想表達欣賞的心意。」沈雪子怪異一笑,突然拉起她,說:「走,我們現在就去表達欣賞的心意。」
「去哪裡?」呂寧兒慌張的問。
「去找那個賣畫,有志氣的窮書生。」
「可是……」
沈雪子可不理會呂寧兒忸你的羞怯,雀躍地拉著呂寧兒離開茶坊,迫不及待的想瞧瞧在夢裡才見得著的窮書生。
那是一處仿似曾經到過的熟悉市集,與她夢裡情景一模一樣,甚至不用呂寧兒帶領,便尋見畫攤。
「就是那楞小子?」沈雪子在市集轉角處打量著那書獃子。
呂寧兒羞羞怯怯,腳步踟躕!
「我爹一個人在店裡,怕忙不過來,我們還是走吧!」呂寧兒羞赧欲走。
「你爹再忙也有雷震幫忙,愁什麼?」沈雪子拉著她朝那書生走去。
只沒幾步,卻見幾名惡霸,窮兇惡極地沿街向小販強索銀兩。怎麼地!?在古代就有勒索保護費的地痞流氓!?
一名看似跟班的小嘍囉,不客氣地走進畫攤,奪過那書生的書,瞧那書生沒魂似的嚇得全身發抖,隨即一幫惡霸大搖大擺地圍上那名書生。
「未來的秀才、狀元,生意如何啊!?」頭頭吳作良不善的笑問。
「托吳爺的福。」那書生顫抖地回話。
「聽這口氣生意好像不壞,咱們益州的街坊開始懂得賞畫了!不過,我這個人沒賞畫的雅興,大爺我只對白花花的銀兩有興趣。」那吳爺伸出手,擺明要錢。
「吳爺,近日生意不好,且舍妹身體不適得花錢找大夫,實在沒錢,希望吳爺高抬貴手,寬限幾日。」那書生怯怯的央求。
「如果每個人都要我寬限幾天,那我這幫兄弟豈不是得喝西北風了。」那吳作良橫目惡向,又露出邪淫的笑意,說:「喲,我那心疼的寶貝玉體違和?那我可得去疼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