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去打攪我妹妹。」儘管膽怯,那書生仍硬挺出胸膛,抵死也不容許這惡棍欺侮他妹妹。
「你這是幹嘛!說來你還是我未來的大舅子。」吳作良拍拍他薄弱的胸膛,壓根兒沒將他瞧進眼裡,說:「你何必那麼死心眼,你妹妹嫁給我有什麼不好的?我會好好疼她,包管她吃香喝辣的,還有,你以後在這條街上擺攤子賣畫,就沒人敢欺侮你,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每個月的錢,我都會給你,就是不准你動我妹妹的腦筋。」那書生悍然以對。
「成,那就交錢。」
「我……再過幾天一定給你。」
「那也就是說,你今兒個交不出錢羅!」吳作良嘴角勾起冷笑,說:「這就抱歉了,你畫攤的安全我可保護不了。」他向身邊兩名嘍囉使了眼色。
嘍囉會意點頭,不客氣的欲砸畫攤,呂寧兒忙迎上前。
「哪!這是你們要的錢。」呂寧兒拿出一弔錢,遞到吳作良面前。
想欺壓善良百姓,不勞而獲?門兒都沒有!沈雪子不曉得一弔錢有多大,但像這種惡棍,一個子都不想給他,便一步上前截過那弔錢。
「雪子……」呂寧兒訝然。
「他們全是好吃懶做、獐頭鼠目的惡棍,憑什麼給他們錢?」沈雪子忿然。
「雪子,算了,給了錢就沒事了。」呂寧兒緊張。
「看看這整條街哪個人賺的不是辛苦錢?憑什麼他們能要這些辛苦的血汗錢?
因為他們吃定你們懦弱,就更加囂張,更加得寸進尺。」沈雪子義憤填膺,打抱不平。
她這大膽的一鳴驚人,嚇壞了所有人,吳作良也為之驚詫,甭說是女孩子,就連大男人,也還未曾有過任何人敢如此不知死活當他的面放肆咆哮,給他難堪。
這丫頭不但俏麗,還有膽識,潑辣夠勁,他喜歡!
「沒想到你這窮書生也那麼有魅力,居然有兩位美女替你出頭。」吳作良爽快的說:「成,瞧姑娘這身打扮大概是擺夷姑娘,大爺可還沒玩過擺夷俏姑娘,就這麼著,如果姑娘肯陪大爺一天的話,咱們這錢就抵了。」
「下流,瞎了你的狗眼!」沈雪子啐罵,隨後不屑的冷笑,說:「那也得看你們請不請得動本姑娘。」搞清楚她可是香港柔道及空手道雙料黑帶高手,當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嗎?
「哦!可別說我們欺侮女流之輩。」吳作良輕敵,不以為意的笑道。
他隨意要一名粗壯的嘍囉上前試身,沒想沈雪子小露反手擒拿法,便讓對方跪地叫痛求饒。
「這招叫擒拿法,沒見過吧!?」她得意地道,心想,這套防身術在這年代還是個新鮮事哩!
吳作良眉頭一皺,顯然錯估了那丫頭的實力,連同自己一群吆喝擁上,沒想到三、兩下便讓沈雪子打得滿地找牙。
「這是哪派武功?」吳作良叫痛。
「無門無派,專門對付你這群惡棍的空手道和柔道。」沈雪子驕傲的擦腰。
「你別走,我會再回來的。」
「我可沒閒工夫等你們這群連女孩子都打不過,又敢強索保護費的痞子!我在迎賓客棧隨時候教。」沈雪子得意忘形,這倒連累了迎賓客棧。
一群惡棍狼狽的落荒而逃後,整條街響起熱烈的掌聲,她為他們出了積壓已久的悶氣,不過一回頭,卻見那書生及呂寧兒面露憂心愁容。
「怎麼?一張苦瓜臉似的。」
「他們全是專門欺壓善良老百姓的惡棍,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那書生說。
「有本事就衝著本小姐來。這種人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不是得老讓他們這樣欺侮下去。」沈雪子氣憤的說。
「可是……」
「伶秀病得如何?」呂寧兒再取出幾弔錢交給那書生,憂心的說:「趕緊請個大夫看看。」
「呂小姐,無功不受祿,怎好……」那書生愧然婉謝。
「沈公子,別放在心上,你收下,伶秀的病要緊。」呂寧兒堅持。
沈雪子不耐的乾咳兩聲,說:「男女授受不親,當街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兩人羞慌的鬆開手,幾弔錢應聲掉落地面,沈雪子不疾不緩的拾起,拉過那書生的手,將錢擺在他手心。
「無功是不受祿,但這錢裡頭可有著咱們寧兒姊濃濃的心意,你若不收,教她今晚如何睡得著?」沈雪子沒好氣的咕噥:「真搞不懂,寧兒姊怎麼會喜歡上這種柔弱的男子?要是在台北,看他還能不能混下去!」
那書生遲疑半晌,羞愧收下,感激的說:「小姐的美意,小生厚顏收下,來日回報。」
「拿什麼回報?只要你知道寧兒姊對你……」對你一片癡心。沈雪子話未完,便讓呂寧兒羞著拉走了。
「喂!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沈雪子拉開嗓門問。
「沈祖先。」
哈!她這趟來,不正是要找沈家的祖先。
她用一隻眼睛就看得出,呂寧兒深深愛慕著沈祖先那文柔書生,但就是羞於表示愛意,不曉得這沈祖先是真的不開竅的呆頭鵝,還是妹有情、郎無意,竟忽略了呂寧兒對他示愛的關懷。
古人面對愛情,都是這般含蓄、累人嗎?沈雪子可受不了,她非幫這個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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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子洗完澡回房換衣服,沒想到雷震門沒敲便大膽進來,嚇得她連忙抓衣遮體。
「喂,你懂不懂禮貌?」沈雪子嗔罵。
讓老婆轟出門!?哈!雷震雙手一攤,出門去了。
待沈雪子理好衣服開門後,他才又走進去。
「你向來都不懂得尊重人嗎?」
「你是我老婆,所以……」
「就算我是你……老婆,但那……那也是七年以後的事,所以,我們現在是一點瓜葛也沒有。」沈雪子不客氣地說。
「不管是七年,或是十年,只要你將來會成為我老婆,你的所有一切都與我有關,我們不就是為了挽救我們的婚姻而來的嗎?一個盡責、真正深愛妻子的男人,在認識了深愛的妻子後,就必須竭盡一切的能力,保護、呵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