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迷惑的看著旋轉的風鈴半晌,回過頭帶著氣憤的質問江野,「你到底在幹什麼?」
「掛風鈴啊!還有拉開窗戶讓新鮮空氣進來!」他輕鬆的回答,有點僵硬的身子卻洩漏了他的不這。「你這麼蒼白,是需要一點新鮮空氣的。」
「你以為你是誰?」她厲聲問,然後又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她疲倦的放軟音調,「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江野乾脆旋身靠在桌上,交叉起雙臂放在胸前,平靜的反問。
「你為什麼又來?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指指風鈴,渾身像豎起刺的刺猖,眼神充滿戒備的瞪著他,聲音則尖銳的像刮過玻璃的風。
兩人對峙著,如果眼神可以交戰,他們現在已經打得難分難解了。這種對峙續了幾秒鐘,最後竟是江野先認輸,他輕歎一口氣,頭微側的看看風鈴,認命似的低聲承認道:「我——我想念你。我來的原因是因為我想念你。我發覺我無法放棄你。至放風鈴——」他抬手輕扯風鈴的尾端說:「是我買來想討好你的!」
他想念她?以菱先是愕然,繼之想大笑。她視而不見的瞪著風鈴及扯我鈴的那雙修長的手。他還買風鈴來討好她?她的思緒停頓了一下,在那差點被感動的混飩時間過去幾秒後,她就想到雅真說過的事,她直覺的反諷,「你想我?你無法放棄我?你還買了個風鈴討好我?你老實告訴我——」她的嘴角露出一個混合挑戰與悲哀的奇異笑容。「你對多少個女孩子說過我想念你、我無法放棄你這種話?或者,你還曾經買過不少禮物討好任何你想念的女孩子吧?!」
「江以菱,你——你氣死人了!」江野開始厭倦她那種冰冷又事不關己的說話方式,他攫住她的手臂,像老鷹抓小雞一般的拉近自己,而後陰沉的問:「又是誰給你這種想法?還是你的想像力又在作祟了?你最好有證據證明我是一個花花公子,否則別擺出一副遭人蹂躪的聖女樣子。」
他恨得牙癢癢,想搖晃她,晃得她齒牙動搖,也可以敲昏她,免得忍受她這麼些荒唐的欲加之罪。可是她一臉蒼白,白得帶青,她微咬著的牙根及抵在胃部的手,讓他隱約知道她的胃又在折磨她了。唉!光這一切就叫他下不了手。拉了室內僅有的一張椅子到她跟前,他硬著聲音說;「坐下,你臉色太差了!」
「我一時還死不了的。」她倔強的回答,但還是虛弱的往椅上一靠。
「再嘴硬,我看你很快就會被你的胃折騰得翹辮子了。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去看過醫生?」江野極端厭惡這種保母角色,可是看她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又放心不忍。
「我吃過藥了!」
「為什麼不去看醫生?」他像惡霸壓境似的粗聲粗氣。瞥見她正拿衛生眼丟自己,他突然咧嘴一笑說:「還會瞪人,應該沒什麼大礙!」
看他自得其樂的打趣,她沉默著。過了一下子,他才記起什麼似的收起笑臉,正經而嚴肅的間:「證據呢」?
以菱正著迷的看著他那足可當演員的表情,翻臉像翻書。所以沒想清楚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就糊里糊塗的
回應道:」什麼證據呢?」
江野一臉不耐煩,像在回答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的無聊問題,「就是證明我是一個花花公子的證據啊!」
「沒人說你是花花公子,」以菱也不厭煩的回答。
「你的想法及說法就是,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就是這麼認定我的。」他眉頭蹙起,惡狠狠的欺近她,彷彿她判他這種罪,他很不氣。
「兩個禮拜前雅真說……你同學說……我聽說……哎呀!反正是聽說你父親早已幫你作主,訂下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在江野的瞪視下,她開始有點語無倫次,然後她掉開雙眼望向窗外,語氣及眼神都變得沒有生氣,「你既然已經有朵名門之花,還有什麼青梅竹馬;就不要再來招惹我!我只不過是……我只不過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傻瓜,我……我是很容易認真的。」以菱哽咽的說完,淚水又沖向眼眶,她迅速垂下她密長的睫毛遮住淚光,她不要江野老是看見她軟弱的一面。
江野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謠言傳到她耳中,父親幫他訂了一門親事?他怎麼都不知道。他好笑的想著,並看了看坐椅子上那個愛吃乾醋又容易受傷的小傻瓜,她竟在為一個不存在的女人神傷。這可有趣了,他得至新考慮為她那麼豐富的想像力叫絕,還是敲她一記腦袋瓜。該怪自己,足足三心二意、左思右想了近一個月才提起勇氣再度出現在她面前,也是一陣奇怪的釋然。他絕不會再輕覷她對他的吸引力!
剛起頭時,他認為他對婚姻的排斥會使他很快擺脫對這個女孩的懸念及愛的幻想,但今天他承認一樹以菱對他的吸引力擊潰了他認為應當放棄她的許多理由,只使得他更牽掛她。更惦記她,更——想要她,這是愛嗎?
唉!愛情對他倆而言是陌生的。
而他得坦承。他不只想看看她或只和她談話,他仍想念她的擁樣一她的吻及她的一切。他也懷疑他終究會願意為了這種兩人間的特殊化學反應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江野的當務之急是先解釋清楚另一件以菱正誤解著的事。他擁近地,眼神變得極為溫柔,他說:「傻女孩!沒有什麼門當戶對的小姐,沒有什麼青梅竹女孩。真的,我不知道這些傳言從何處衍生;我也不想知道,總是有太多吃飽沒事幹的人,而我不能—一在他們的嘴巴上裝拉練,如果能的話我會去做,而且操控拉練開關的權利我可以免費奉送給你。」他乾脆開起玩笑,並用手溫柔的把她掉到前面幾根不聽話的髮絲撥到她的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