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教會她親吻、擁抱這許多愛情遊戲,卻一直克制著不敢喻越她的防線。這是不是所謂——慾求不滿?
好努力回想每回江野親吻她之後,壓抑的表情及額角沁出的汗水,還有上一次,他衝動得衝入浴室猛衝冷水澡以及衝過冷水澡之後的落荒而逃。
她並不清楚一個男人的慾望可能將他推向怎樣水深火熱的境地,但她明白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是有可能另結新歡S
馬伶俐會是那個新歡嗎?似乎再沒有比她更適當的人選了!
一想像到江野有可能對馬伶俐重複在她身上所有的行為,她就心痛如絞。
這一層適時的體認,叫一向不齒以肉體換取愛情的以菱心生決心。也許,唯一打破僵局的方法,便是把自己給江野。而既然她無法輕易捨棄她唯一的愛情,只好拋掉莫須有的猶豫與矜持。更何況她和江野是先有感情後才有慾望,和他發展更深一層的關係,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想到這裡以菱鬆了口氣,一旦理清煩亂的思緒,一旦做下決定,她會讓一切該發生的都發生!
律雅台,www.lyt99.com**
切好一道涼拌蘆筍,以菱看著整齊排列於盤中色澤鮮綠的條狀蔬菜,滿意的撕一塊保鮮膜包好,送入小冰箱的冷藏室裡。
今天是江野的生日,也是她疑定實行誘惑計劃的一天,他早答應今晚出營來和她共進晚餐。
江野會喜歡「她」這項「生日禮物」嗎?
剛一結束「曼陀羅」一的表演。她就急匆匆的走出那間充滿異國情調,她新近才加入的民歌餐廳,趕回套房拿出昨天預先買好的菜洗切下鍋。
隨著夜晚來臨,時間腳步的加近,以菱卻開始心慌、心虛。心慌的是她該如何進行所謂的「誘惑計劃」。心虛的是她特意籌劃的晚餐像個陷阱,而江野正是將步入陷阱內的獵物。
可是不這麼做又似乎找不到任何可行的方法。
她逃避似的抓起準備換洗的衣服衝入浴室,努力排遣這種因設計了什麼陰謀而衍生的罪惡感。
扮演誘惑者?她對鏡中的自己慢不經心的一笑,腦袋瓜也漫不經心的自我安慰著——也許,她根本不用太傷腦筋,性是種動物本能,只要兩人之中有個人少點理智、多點慾望,應該不難達成「目標」。
老天!目標?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詞,以菱再次對著鏡子吐了吐舌頭,這並不是形容此一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神秘事物的好句子。
才沖好澡,門鈴就響了起來。
以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驀然剝離,起而代之的是大腦裡一剎那的空白。
江野來了!這想法讓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飛快的套上衣服,梳攏還濕著的頭髮,在抹上淡色唇膏,她看向鏡中霧朦朦的自己,她像一個誘惑者嗎?她不覺露出一個看似性感神秘,其實卻帶著神經質的笑容。啊!她發覺她更像一隻把自己送入屠宰場的羔羊。
門鈴聲大作,掀門鈴的人似乎不耐煩了!再瞥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以菱提起勇氣快步走出浴室去開門。
門外,仁立著穿一身簡單牛仔便衣褲的江野。
打量著他,以菱不由自主的加速心跳。
在軍中服上下班制預官的江野,皮膚並沒有曬得很黑,反倒變成健康的麥色。而軍中正常的伙食調養,他依舊挺拔,依舊神采飛揚,只是變得更魁梧了一些。喔!我的江野!以菱在內心暗歎。
「怎麼?才兩個月沒見面,就不認得我了!」他咧著嘴笑,潔白的牙齒幾乎閃出光。
「請進。」以菱怔仲一下,急急後退讓他進門,臉上顯現一股乍見他的羞澀與騖持,什麼誘不誘惑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的表情,他看得分明,但他無心再應付她的疏遠。遞過一個小包裹給她之後,他自動自發的脫鞋入內,才抽出室內拖鞋穿上,便往桌邊幾隻小椅墊上一躺。伸著懶腰自在的說;「今天累壞了,畫了一大堆無聊的海報。」
「喔1你先歇著,想先洗個澡嗎?肚子餓了嗎?馬上可以開飯了!」她一迭聲問著,並開始張羅。
「不急,澡我洗過了,飯菜不急——一」他拉過正團團轉的以菱在身旁坐下,端詳著。才兩個多月沒見、她似乎又瘦了,卻更見清麗,尤其身上那件秋色的洋裝,讓好像極了一隻鼓動薄翼的小粉蝶,那纖細的腰肢,還有隨著她走動輕盈擺動的裙擺,他不自覺的為她找來許多形容詞,並把眼睛注在那一直讓他情不自禁、怦然心動的唇上,發著呆。
以菱被他看得頰上生暈,江野這才突兀的問:「這兩個多月來,你想過我嗎?」
抬起流轉著水霧的眼睛,以菱反問:「你呢?你可曾想過我?」
想你!江野在心中苦笑,想你豈止千次、萬次,只是表白似乎無濟於事!「你知道我很忙!」
「是的,」以菱帶著一絲飄忽的痛苦對他微笑,「你很忙,我也很忙,由此可證,我們忙得沒有時間互相想念。」
「以菱!」江野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的話又傷了她。
她拉開他的手,站起身冷淡的說:「該吃飯了。」
以菱自持的走向流理台,拿起鍋鏟並倒青菜下鍋,心卻無力的想,他來了,你盼望了那麼久,他終於來了,你還是用這麼冷淡輕忽的態度對他,你還是讓他一句話便打倒了你,唉!無用,無用的江以菱,剛剛那些什麼誘惑計劃呢?你真安心想把他推出你的生命之外,拱手讓人嗎?她在內心忐忑著,並惱恨自己的決定似乎在轉瞬間便行不通。
無心無緒的江野也躺不住了,他悶悶的走向陽台。那一套他熟悉的籐桌椅不曾移動過,而銅風鈴也依舊鏗當鏗當的響,彷彿在歡迎他的到來,連被關在籠裡的牧羊犬諾麗,也像認出他而汪汪叫著,並猛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