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旋過某一個界線。
他的心也在胸腔內猛烈躍動,愈跳愈快,愈跳愈急,一股原始而狂野的興奮控制住他的身體,他加快旋律,直到她奇異的表情湧現時瞬間爆發,他也舞過中一個界線,隨著爆發而來的是行將虛脫的快感。
他癱在她身上許久,才默默的翻身下床進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
回來時看見她擁被坐在床沿,眼光木然的愣在床單中央——那裡有她失去的純真。
「還很痛嗎?」江野嗄聲問,順手把毛巾遞給她。
「不……不很痛。」羞赧的丟下話,隨手抓過他寬大的襯衫裹上,一溜煙進入浴室。
隨著慾望發洩後而來的是愈見清晰的理智,而頹喪的是理智總是使思緒更形矛盾紊亂。
江野瞪視天花板,懊惱的想著一直在避免的事仍舊發生了、而且美好得令他更覺罪惡感。
兩年多來,他一直在抗拒和以菱之間這種肉體的吸引力!結果,他還是做了!兩、三個月來刻意保持的距離, 特意維護的埋告,在她的淚眼下,剎那間就瓦解得煙消雲散。
江野吁出口氣,眼前的以菱又像個出浴的美女,腋下僅圈著條大浴巾, 露出線條柔和和渾圓的肩膀、半截大腿有弧度優美的小腿,娉娉裊裊的走向他。他只能張大眼睛,像個色,情狂般感覺自己又蠢蠢欲動的身體。
「飽暖思淫慾」,他苦笑著提醒自己不可需索無度,眼卜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該解決。
「以菱,你……你有沒有避孕?」江野的語調可不太自然。
以菱拿著梳子的手僵在半空中,支吾好一會兒才說:「沒……沒有,我沒想到……」
「天啊!」他嚴厲的打斷她的話。「你是幾時決定讓這件荒謬的事情發生的?老天,你沒有採取避孕措施!」他換成低聲咕噥;「而我竟沒預先防範,真被沖昏頭了。」
「不要用荒謬來形容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以菱挑剔的挑起眉毛,而後在床沿坐下,無力的爭辯著。「我是不敢確定它會在今晚發生,況且……我……我不懂該如何避……預防!」
「無知!」他低吼,從床上猛跳起來。「你難道真的無知到不明白做了這種事會有懷孕的可能性?」
「我……我知道!」她吶吶的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色,又驚又急。
「你知道,那麼你是故意的羅!」他譏諷的撇著嘴冷笑,憤怒讓他口不擇言。「最好別想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套住我!懷孕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會樂於拿筆錢叫你去處理掉。」
「江野,你這麼說未免太沒良心了!」以菱的心霎時變冷,淚盈於睫的看著這個平日呵護她無微不至的男人,為他莫名所以的指責感到悲哀,而他的殘酷令他陌生。
「心?!我的心十幾年前就被某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打碎了!哈!那個女人竟是我的親生母親呢!」江野表情猙獰的靠近她。仍赤裸的身軀充滿成協。「至於你呢!笨得堅持和一個沒有心的男人發生關係,後悔了吧!」
她掩面啜泣。
江野厭惡的歎口氣,他更厭惡自己的惡棍行徑。他翻身下床穿好衣眼,站到她面前低聲說了句,「我很抱歉」,轉身又往門外走去。他覺得自己彷彿被束縛住了,需要一點自由的空氣。
「不要!」她扯住他的袖子,淒涼的哽咽著說:「別走!說好今晚要留下來的。」她淚如泉湧,露出個可憐兮兮的笑容又說:「只一次,沒有那麼容易就……就懷孕的,我們……我去找醫生,我去問問醫生有什麼方法……呃!可以避免懷孕,我只是愛你、愛你、愛你……」
以菱沒有半點尊嚴,結結巴巴的求他,但她不知道自己沒有想像中的幸運?她的一生在這個階段——一和江野相識相知的階段——竟是需要靠虛無飄緲的運氣來堆積;而這一切肇因於一個原因———她愛他。無可救藥的愛他。她此刻只能癡傻的抱著樂觀的想法,也許,讓這種生活待持續一段時問,她可以有較充裕的時間拼湊他被母親擊碎的信心,就算不完整,至少他應會瞭解她的愛並接納她!以菱充滿希望的含淚寄望不久之後的將來。她唯有如此,也僅能如此了 !
「以菱!」江野動容的跪坐到她身前,頭埋在她的膝上,心中苦楚的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清楚了,我甚至不清楚該如何對你,我只會惹你傷心、惹你哭!」
「別這麼說啊!發生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撫著他濃密的微短短的黑髮,她收起傷感,故作開朗的拉起他說:「你先到客廳等我,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慶祝會。」
「什麼慶祝會?」』他苦笑著看她走到衣櫥旁忙碌的東翻西找。
「慶祝你即將退伍,還有—一你的生日,」』她回眸朝他嫣然一笑,仍圍著浴巾的身軀纖柔而勻稱的在他眼前晃動。
輕拍她的臀部一下,江野極不情願的鬆開她說;「穿好衣服吧!我到客廳等你。」
以菱踮起腳尖,主動的點了一下他的唇,急急回身故作忙碌的又在衣櫥裡東翻西找。
江野輕笑的走進客廳,直到壓下音響調頻台的開關,他才皺起眉頭。裡頭正撥放一首他並不特別喜歡的哥,一首NaNa演唱的有關於母親的哥。她唱得極好。嗓音渾厚清晰,他唯一不喜歡的原因是歌詞中〔Mamal這個字眼,這是他有太多年逃避去聽、逃避去想的字眼,或者,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一個女人生了他又遺棄他,一個女人因為愛他而把自己給了他——的日子裡,他該去回想一些事,並給這個愛他的女人一個解釋。
江野感動的看著今晚的另一驚喜——十寸的什錦水果蛋糕,兩隻高腳杯擺放在一瓶色澤晶瑩剔透的香檳旁。他低喃:
「你像個小魔術師,永遠給人層出不窮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