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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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好友眼中閃著他所熟悉的光芒,掛名妻子桃腮淺紅的盈盈笑臉,看在玉荊風眼底,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你表演夠了嗎?如果已經滿足你可笑的虛榮心,就滾回衍風居去!」他不假思索地吼道。

  步靈均原本酡紅的臉霎時變得慘白,眼眶迅速泛紅。「我只是……」她微顫地咬住下唇,明明一肚子的話,卻硬生生壓在心裡。

  「荊風!你這麼說大傷人。」莫且揚收起笑意,俊雅的臉變得嚴肅許多。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流緊張得一觸即發。

  「是靈均的錯,打擾了你們談事,我……這就離開。」

  她紅著眼向莫且揚點個頭,算是感謝他為自己說話,看著偏過頭不理會她的玉荊風一眼,便黯然離開花亭。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玉荊風是這般無情之人。」撇下話,莫且揚忿忿地離去。

  望著空無一人的花亭,一股悶氣直衝玉荊風的心頭。

  第三章

  路雲音煩悶地撫過琴弦,有一句沒一句的哼著曲,窗外搖曳的綠竹無端端地又惹她一陣心亂。

  她贏了不是嗎?

  荊哥如往常一樣,常常辦完事就往惜情閣跑不是嗎?淡月前天不是才喜滋滋地告訴她,荊哥為了陪她去遊湖散心,就連陪新娘子回門都沒去不是嗎?

  那麼她的心又為何會如此上忐忑不安呢?

  「音兒。」玉荊風興高采烈地捧著一盆蘭花進屋。

  「荊哥。」一見到心上人,什麼愁思都沒了。「你不是在和且揚大哥談事嗎?怎麼有空過來?」繞過琴桌,路雲音親手為他斟上一杯茶。

  玉荊風臉一沉,不知為什麼,他今天就是不想聽到莫且揚的名字。

  「別提他。」

  「怎麼啦?你們吵架了?」路雲音見他臉色有異,關心地覆上他的手。

  「沒有的事,你別瞎猜。」他不露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沒留意到路雲音的眼神為此一黯。

  她終於知道心中那煩亂的根源。

  是的,荊哥是如同以往般常到惜情閣,是為了她沒陪新婚妻子回門,只消自己一句話,他可以拋下任何事來陪伴她。

  可他的心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專注,而是顯得有些飄忽,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不再只有她。

  不!路雲音在心裡嘶吼吶喊,她微微握緊拳頭,尖細的指甲扎進細嫩的手心,帶來些許刺痛。

  她絕不將荊哥拱手讓給別的女人,更不允許一個只因為幸運地和荊哥有婚約,且不過是比她健康的女人奪走他。

  「荊哥,我好悶哦,你陪我去遊湖好嗎?」她揪著手絹的手輕按了按額際,故意露出疲憊的神情。

  「不舒服嗎?要不要先讓大夫瞧瞧?」玉荊風一聽見她不舒服,立刻緊張起來。

  「不,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要你陪我出去透透氣而已。」路雲音滿意地看著玉荊風著急的模樣。

  「好。我們立刻出門遊湖去,我先去叫淡月為你更衣。」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路雲音的愁容轉眼消失,她發誓!定要奪回她該有的。

  ???走出花亭後,步靈均再也鎖不住盈眶的淚水,她忍不住撩起裙擺狂奔。

  不知跑過多少花徑亭榭,直到她感到心窩一陣麻疼,痛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她顫著手拿出貼身荷包裡的百花丸服下,倚著柱子滑坐在地上,靜靜地等著那熟悉的痛苦過去。

  疼痛漸漸緩和了,她蒼白的唇呼出一口氣,拾起掉在地上的手絹拭汗。

  平復過來的她,這才發現自已竟然在天香樓外。

  雖然那天玉荊璞害怕她們的情景歷歷在目,但她卻不由自主地再次走進天香樓。

  「小姐!拜託你把飯菜吃完行嗎?我還有很多事得做耶,可沒這閒工夫陪你耗。」

  尖細的嗓音迴盪在寧靜的天香樓中,令剛走近內房的步靈均停下腳步。

  「二小姐!」這回多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步靈均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再怎麼難伺候的主子,也輪不到一個婢女拍桌叫罵呀。

  「真不知我是倒了幾輩子的霉,竟得來服侍這陰陽怪氣的荊璞小姐。」寒月嘟起嘴叨念,一轉頭乍見步靈均,接下來的話全香到肚子裡去。「少……少夫人。」

  步靈均瞄了躲在屏風後的玉荊璞一眼,眼神在看向寒月時轉冷。「你是這樣伺候主子的?」

  寒月嚇得軟腳,連忙跪下。「少夫人,寒……寒月再也不敢。」

  「下去!」步靈均冷漠地說。

  「謝少夫人!」寒月連忙爬起來,跑了出去。

  步靈均看一眼桌上的冷飯菜,忍不住又歎口氣,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不是沒道理的。

  為了不嚇到玉荊璞,她慢慢地靠近琴桌,撫著精緻的琴說道:「那天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是在彈它,那音色好美好美,如果我沒記錯,這是琅寶琴吧!」

  「你不怕我嗎?」玉荊璞終於露出小小的臉蛋,純淨的瞳中有著明顯的好奇。

  聽見她翠嫩的嗓音,步靈均相當高興,因為這代表玉荊璞已經願意接觸她。

  「我為什麼要怕你?」步靈均誘她說清楚一點。

  玉荊璞搖搖頭。「不知道!反正他們都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你長得這麼可愛!」步靈均好笑地睨著她。

  「真的嗎?」玉荊璞驚訝地瞪大眼睛,一點也沒發現自已早走出屏風。

  「當然是真的,只要你不再害怕別人,主動一點。」步靈均含笑地點頭。

  「也許吧。」玉荊璞斜著頭認真地想了想。「你知道嗎?除了我爹,我頭一回和陌生人說這麼多話耶。」像獻寶似的,她愈來愈靠近步靈均。

  一不小心,她碰觸到步靈均的手。

  「你的病好重!」玉荊璞圓睜著眼,用力抓緊步靈均的手說道。

  步靈均有如遭受電殛般掙脫她的手,踉蹌地往後退一步。

  她的病玉家沒有人知曉,唯一知情的月皎不可能會說,玉荊璞怎麼會知道?

  步靈均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凝望玉荊璞。

  她終於知道玉荊璞所說的「大家都不喜歡她」的涵義,這孩子她……「我就知道!你也和他們一樣不喜歡我了。」玉荊璞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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