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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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步靈均在她的話中驚醒,暗罵自己的不該,傷了玉荊璞的心。

  「不,我並沒有討厭你,我只是嚇了一跳。」是好大的一跳。

  「真的?」玉荊璞的大眼睛仍透著不信。

  「我的確是被你的……呃……特殊能力嚇到了,但我並沒有因此而跑掉,不是嗎?」

  她慧黠地眨眨眼睛。

  「說的也是。」玉荊璞點點頭。「你也會彈琴嗎?」她記得步靈均剛才認出她的寶琴。

  「會,不過沒你彈得好,你能再彈一曲嗎?」

  「當然可以。」

  一首優美的羽裳曲緩緩地由玉荊璞指間流出,迴繞著小小的天香樓。

  ???一整個下午,步靈均都待在天香樓。

  短短的幾個時辰,她知道那種因為碰觸就能透視的能力,讓玉荊璞的童年過得有多悲慘,也因此造就她羞澀膽小的個性。

  整個玉府除了老湯外,其餘知道這個秘密的,全都被玉天雲遣走,現在玉家的僕婢全都不知情。

  走出天香樓,天色已晚,算算時間,月皎也該回來了,步靈均繞過中庭沿著曲廊往衍風居的方向走。

  不經意的,她瞥見上午遇見玉荊風的花亭,小手不自覺地絞著衣擺。

  憶起玉荊風那冷漠厭惡的眼神,她的心就全揪疼在一起。

  她真的不明白,這樁親事真的令他如此難以接受嗎?既然這般不願意,又何必娶她呢?受命運擺佈的並不是只有他呀!

  粉唇逸出輕歎,她強打起精神,舉步正想離開,抬頭卻碰巧遇上玉荊風和路雲音。

  步靈均僵直的看著他懷中的女子,是個長相姣好、身形纖弱的動人女子,尤其是那雙秋水般的盈眸分外勾人。

  玉荊風的表情也不見得多好,他沒想到游完湖,送路雲音回惜倩閣會遇見步靈均。

  剛才瞧見她時,他甚至有股衝動想避開,為什麼?他拒絕去想。

  「荊哥?」路雲音詢問的語氣驚醒靜默的兩個人,也打破那怪異的氣氛。

  「我們走。」玉荊風下意識就想隔離這兩個女人。

  見他摟著路雲音,快步地往惜情閣的方向走,步靈均在這時向前擋住去路。

  「讓開!」他的聲音壓著明顯的慍怒。

  步靈均的神情泰若,她搖了搖頭,既然上天選中他是她的丈夫,沒有給任何餘地的成就了他們的姻緣,那麼她絕對不能因為遇上小挫折而退縮。

  「金兒告訴我,玉家有位遠親表妹,看來就是這位姑娘了?」她主動的表達善意。

  「荊哥?」路雲音滿懷不解地看向玉荊風。

  玉荊風的臉變得更加陰霾,冷聲地說:「她是靈均,是你的……表嫂。」

  路雲音冷不防地倒抽口氣,有些虛軟的向後倒,玉荊風心疼地趕快扶住她。

  含著水氣的大眼嵌在蒼白的臉上,著實是楚楚動人。

  「表嫂……」微顫的唇輕輕逸出一聲。

  即使在心裡做了多少假設,她也沒想過對手是這麼樣的強,心頭一悸就突然厥過去。

  「音兒,你怎麼了?」一連喚了幾聲,她蒼白的臉色讓玉荊風實在害怕。

  「她怎麼了?」步靈均也沒料到會有這事發生,她擔心的伸出手想探探路雲音的額頭。

  「滾開!」

  玉荊風怒不可遏地用力推開她,使的勁太大,使步靈均一個不注意整個人跌倒在地。

  玉荊風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好似憐惜和懊悔,但也只有一瞬。

  「你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再來靠近她!」他對著她嘶吼道。「淡月,快去請大夫來!」

  輕鬆地抱起路雲音瘦弱的身子,玉荊風快速地奔向惜情閣,淡月則是往大門的方向跑去。

  趴在地上的步靈均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撐起上半身,她吃力地倚在走廊的木椅上,無聲無息地掉淚。

  抬起頭望向黯黑的天空,皎潔無瑕的月已然高掛。

  上天啊!想要不退縮,好難好難!想要他愛她,好難好難!

  ???路雲音嚶嚀一聲,緩緩由混沌中甦醒,一睜開眼就瞧見玉荊風焦急的臉。

  「荊哥……」一開口才驚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趕緊閉上嘴。

  看見她清醒,玉荊風才鬆口氣,倒了杯水,扶起虛弱的她。「來,先喝杯水再說。」

  潤了潤喉,路雲音也覺得精神許多。

  她坐起身來,「荊哥,我……真是對不起你……」想起所有的事,她又紅了眼眶。

  「噓……別胡思亂想。」他寵溺地輕抱著她哄道:「大夫說你就是老愛鑽牛角尖,心情總是放不開,氣悶攻心才會常昏倒的。」

  「可是我……」教她如何不去想呢?

  「別多想,安心歇著吧!」

  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錦被,玉荊風正要起身,冷不防地一雙雪白藕臂從背後抱住他。

  「荊哥,你要了我吧!」路雲音貼著他強健的背哭泣地說:「你就要了我吧,音兒不要再這樣等下去,音兒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擁有你,即使是短暫一刻也可以!」

  玉荊風掙開她細弱的手,轉過身來,斂下眼,神情變得複雜而迷離。「音兒……」

  「荊哥,音兒都不顧女兒家的矜持了,你為何如此猶豫?難不成你不要我了嗎?」

  她用哭得暗啞的嗓音懇求,將芳馥的嬌軀更加貼近玉荊風。

  「音兒!」他的口氣倏然轉硬,強迫路雲音直視他的眼。「你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荊哥!」

  沒理會路雲音傷心的叫喚,他鐵了心腸,頭也不回地走出惜情閣。

  房裡的路雲音哭得像淚人兒,她羞惱地用力扯下床帳,用交雜著怒氣和絕望的聲音哭喊道:「荊哥……」

  ???步靈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衍風居的,直到月皎呼喚她時,她才回神過來,人卻早已經坐在屋裡的鏡台前了。

  不管月皎如何逼問,她就是不肯說出手背上的瘀青是怎麼來的,只輕聲告訴月皎,她要沐浴。

  坐在精雕花鏡前,她任由月皎為她梳順髮絲。

  「月皎,你將信交給我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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