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咻」的一聲,影子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謎題就要解開了。」言韶弈露出久違的笑帶絲嗜血殘酷。
☆ ☆ ☆
白陽城裡難得熱鬧擁擠.因為一座ˍ度的廟會來臨,許多小販都來湊熱鬧。
至於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也都按捺不住,紛紛攜個小婢.穿著鮮麗地出現在大街小巷。 一輛馬車停駐在一旁,一名藍衣公子率先下馬車,引起路人的注意。
不知這是哪家哪戶的俊公子,那雍容的貴氣令人折服,卻沒料到,更振奮人心的,竟是那貴少細心攙扶下馬車的少女。
比起那些裝扮妍麗的千金小姐們,這不衣少女就顯得內斂許多,但那絕代容顏卻不是庸脂俗粉可雕琢出的。
朱雲旗一點也不訝界帶冰魂出門會有那麼大的騷動,乍見她時,他心中的驚駭未必比他們少。
他小心地守護著她,不希望市集的穢氣站污了她,也因此忽略遠處有四雙眼睛正緊隨著他們。 冰魂拾起頭望著眼前的寺廟,回上題著「江心寺」三字。
「雲旗大哥,我想進去上個香。」她突然向朱雲旗說道。
「我陪你進去。」
「不!」她脫口而出,又覺得有些失禮,「有些事,我想單獨對菩薩說。」
「那麼就讓銀心陪你進去吧!」
「好!」
望著佳人背影,頓時一番苦澀湧上心頭,朱雲旗始終明白,即使她失去所有記憶,但心中仍潛意識地為「他」保留一個角落。
☆ ☆ ☆
上完香,冰魂要銀心到門口等著,自己則到後院清靜一會兒。 其實她相當明瞭雲旗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只是她實在無法勉強自己去接受他。
要說他對她有什麼不夠好的,那簡直是雞蛋裡挑骨頭,但她就是沒辦法愛上他,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如此困擾的原因。
來到清心寺後院,冰魂頓時開朗了些。
她知道雲旗大哥在寺外等候她,但現在她只想自私地放縱一下。
是她!
果真是她!
那絕美的面容,那清雅的氣韻,就連眉間淡淡的愁緒,也是白煙沉獨有。
言韶奕使個眼色,其餘三個勁裝打扮的人便迅速離去。
他無聲地走近她。
沉浸在思緒裡的冰魂感覺到背後有人,原以為是銀心來催她,於是她收拾起愁思,漾起微笑回過頭。 原以為會見到銀心,沒想到映人眼簾的,竟然是個陌生男子。
對於他眼中露出的熱切眼光,冰魂十分不解,她確定自己沒見過他……
除非他認得她!
認得失憶前的她!
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好怕他?
「煙沉!」言韶奔失控地擁住她。
哦,天啊,他多想念她身上的蘭花香味。
冰魂簡直被嚇壞了。
哪個女人被陌生人抱住會不害怕?
她拚命地掙扎,「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只可惜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他。 「煙沉!」他訝異於煙沉的死命掙扎,難道她仍恨他嗎?
冰魂根本沒注意這男子喊她什麼,只知道他嚇著了自己。
出於無奈,言韶弈出拳擊昏她。
香軟的嬌軀無力地依靠在他懷裡,言韶奔心疼地抱起她,雙足一周,消失在清心寺的後院。
☆ ☆ ☆
五雙眼睛瞪著言韶奕,眼中淨是不諒解。
「她不肯聽我的解釋。」他憐惜地望著床上的小人兒。
「所以你就將她打昏?」吉老夫人臉色不大好地說。
岳蓮樓更是生氣地吼道:「瞧你!力氣使得那麼大,煙沉嫂子的脖子都泛紅了。」她心疼地看著仍昏睡中的白煙沉。 言韶弈不再辯解,因為床上的人兒已緩緩甦醒。
她眨眨眼,漸漸習慣光線。
一睜開雙眼,就看見好幾雙眼睛盯著她,嚇得她往床裡頭縮。
「煙沉!」看見她排斥的樣子,言部奔難掩心中的疼痛。
「你們是誰?」冰魂問。
「煙沉姐姐?」岳蓮樓訝異地喚道。
「煙沉?」盲老夫人也無法理解地問。
這些人喊她什麼?
煙沉?為什麼她會對這名字感覺好熟悉?可又為什麼一聽到這名字,她會有種心痛的感覺?
還有眼前這個盯著她瞧的男子,為何他會流露出深沉的悲傷表情? 「你們、你們認得我嗎?」她現下只想搞清楚這一點。
「天啊!」岳蓮樓簡直抓狂了,「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完全忘了我們,忘了白家,也忘了言家所有的人與事吧?」
冰魂看著他們期待的臉,卻只能抱歉地點點頭。
一股怒氣直衝言韶弈的腦門。
他無法接受這件事!
「你怎麼能忘?怎麼能?」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她。
冰魂被他的憤怒給嚇到,她不明白,為何地的失憶會令他如此生氣?
「韶奕,你嚇著她了!」連風落拉開他。
望著佳人蒼白的臉,言韶弈除了心碎,還是心碎。 她恨他!恨到必須用失去記憶,才能平復她心中的恨意。
☆ ☆ ☆
走在飛光軒的小院裡,冰魂若有所思地遊蕩著。
經過岳蓮樓和吉老夫人兩人七嘴八舌的解說後,她對於事情也已有相當的瞭解。
原來那個對著她嘶吼的男子,那個神情帶著悲意的男子,竟然就是她的丈夫,她那未出世孩子的爹?
對於腹中流掉的孩子,冰魂並沒有對任何人說,因為她對這一切仍有疑慮,所以她決定暫時不說出來。
白煙沉!這才是她真正的姓和名?
她輕按了按額際,這名字令她相當頭疼和不舒服。 似乎在內心深處,她並不希望憶起所有的一切。
「煙沉?」
冰魂聞言,身體一僵。
在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前,老實說她並不想單獨面對他。但是她仍選擇面對一切,畢竟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她緩緩地回過頭,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魂京夢牽的愛妻就近在眼前,卻不能擁抱她,對於言韶奔而言,這是多令他心痛的事。他怕自己的衝動會嚇著她,更怕她仍然不肯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