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不安的表情,讓言韶奔誤以為是她仍未接受兩人是夫妻的事實,才會害怕與他同處一間屋子。 「那麼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去睡書房。」
說完,言韶弈就要往門口走去。
「呃,你……」白煙沉想喊住他,卻又不知道該喊他什麼。
「你都是喊我的名字,韶弈!」他直接解決她的難題
「韶奔……謝謝你!」粉頰浮上些許紅嫣,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呼喚他的名。
言韶奕當然明白她為何要道謝,只能苦笑地搖搖頭,轉身關上門離開沐風居。
「對不起,韶奔,等我作好心理準備,一定會向你坦白我所有的一切,在此之前,就請你暫時原諒我的懦弱。」白煙沉黑白分明的眸中,泛著一絲淚光。
第七章
連日來,清心寺附近出現大批不明人士,馬不停蹄地四處搜索,聽說是在找一名姑娘。
清心寺每日香客不曾斷過,來來往往做生意的小販也多得數不清,人不見是常有的亭,失蹤個姑娘對這裡的人來說,不過是小兒科,只是這般大張旗鼓地找人,倒是沒有過的。
一隊素衣人馬速度奇快地進人飛絮山莊,為掩人眼耳,還特地以巾覆臉。
「世子!」一群人全跪在大廳。
「人呢?」清冷的噪音令人莫名感到害怕。
為首者握劍的手微微發抖,額際也沁出汗珠。
「稟……稟世子,屬下連日搜查,並沒有發現冰魂小姐的蹤跡。」
一室的安靜,令在場所有人冷汗直流。
「停止所有動作,你們先下去吧!」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緩緩從朱雲旗口中逸出。
跪地的一夥人簡直無法相信,竟然如此輕易就過了關,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地立即溜走。
朱雲旗站直身,濃眉蹙起。
清心寺就這麼丁點大,何況那天是由他親自護送冰魂人寺,自始至終他都沒離開過寺門。
冰魂的性子他十分清楚,所以當銀心匆忙奔出來對他說冰魂不見時,他隨即令人封住寺廟的各個出口,所以說,人是不可能平空消失,除非……
他握緊雙拳,緊抿的嘴角隱約露出他的怒意。
自負的心態令他大意!
清心寺後方是一片懸崖峭壁,當時他心急如焚,自認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帶著一個女人由那裡離開。
卻忘了一個人,言韶棄!
「世子。」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說!」
「有密函到。」
「拿進來!』」
咿呀一聲,依舊是那名守門的駝背老人。
他恭敬地將所謂的密函放在桌上,又恭敬地緩緩退出去。
朱雲旗打開密函——
稟世子,言韶奕之妻白煙沉未死,現已回到言家,不過卻喪失所有記憶。
果然!她是被言韶奕帶回言家了。
他揉碎手中的字條,眼中進出強烈的殺意。
☆ ☆ ☆
時間經過半個多月,白煙沉已經逐漸熟悉言府的一切,雖然她的記憶並未完全恢復。
不過,有時候經過某些地方,她就會突然想起一些片段,只可惜其中並不包括和言韶弈相處的事。
好幾回,言韶奔忍不住商請連風落瞧瞧煙沉,怕是她的病尚未痊癒,可連風落卻只是淺淺一笑說——嫂夫人其實沒病,想不起來是因為不願去想。
今日風和日麗,愛玩的岳蓮樓硬是拖著白煙沉來到落月亭。
「你剛嫁到言府的那陣子,我常拉著你、拖著煙蘿上這遊玩,可真是熱鬧呢!」岳蓮樓一身藕紫衫袍映著嬌顏,興奮地繞著白煙沉跑。
「是嗎?前天不是聽你說,太子要帶煙蘿來看我,怎地到現在仍沒蹤影?」坐在石椅上的白煙沉問。
說到煙蘿,岳蓮樓不免有些洩氣。
自從煙沉落湖後,煙蘿茶飯不思,到最後竟還失了神志,整個人呆了,就像木頭似的。
雲截自責於煙沉的死,竟主動要求照顧連風落都無法治好的煙蘿。
當時言家亂成一團,根本也無力看顧煙蘿,才會在商量之下,同意讓雲截帶煙蘿回宮。
前些日子宮裡得知煙沉沒死,而且回家了,只是失去記憶,雲截也允諾要送煙蘿回來,好讓她們姐妹見見面的。
怎知一等就是十天半月沒有消息,究竟是有事耽擱,或是怎麼了,一句話都沒說。
「也許是皇上太忙了,抽不出空嘛!」岳蓮樓只能乾笑兩聲帶過。
「喔!」說不失望是假的。
和煙蘿的回憶雖然存在,但沒見到本人,她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
澳地,有顆細小的石子擊向岳蓮樓的昏穴,下一秒她便暈了過去。
「蓮樓!」白煙沉嚇得急忙奔到她身邊,不懂武功的她,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想喊人來時,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才幾日未見,就忘了我嗎?」
怎會忘了?怎能忘得?這是救命恩人的聲音呀!
「雲旗大哥!」白煙沉收起驚訝的表情,她早知道雲旗遲早會找上門來。
「想來,你該知道我的身份了,怎麼不喊人來?」他冷絕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心痛。
「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只是輕輕地說。
「就只是救命的恩人?」難道她真不各自己的心?
望見朱雲旗含悲的眼神,白煙沉有一瞬間的不忍,但隨即又隱去。
對他,白煙沉只能說抱歉,一個人的心,一輩子只能給一個人,而她,已經給了言韶弈。
「煙批十分感激救命之思,不管當時你是為了什麼原因才救我,我都謝謝你,如今我既然已回到言家,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再也不會離開了。」她希望這樣能使他好過點。
「我今日來,不是來聽你說聲謝的。」淒厲的眼神說明一切。
「雲旗大哥,你這是何苦?何不就當冰魂已死?」
剪水雙瞳溢滿淚水。
「如果什麼事都能假裝,我就不會是我了!」
「那我也只能說對不起,這輩子我是屬於言家的,屬於韶奕的。」
拜他之賜,一直理不清自己對韶奔情感的白煙沉,終於瞭解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