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終於找到她了,水梵天鬆了好大一口氣。
他強忍著衝動直到將寢宮裡的事解決了才追出來,幾乎找遍了整個王宮,沒想到她卻躲在入夜後最不會有人來的楊柳池畔。
「無情,你怎麼了?」他邊問邊走向前。
「不要過來。」她低啞地喊道,強忍下作嘔的感覺,緩緩站起身。
「無情,她們不是——」
「不要向我解釋,我已經看得很明白了。」她打斷他的陳述,不想再聽他說出任何話,「如果王上允許,能否請你離開,給無情一點安靜的空間?」
「無情,你誤會了,她們並不是——」
「夠了,我不想聽。」無情旋身,連頭也沒回就走。
「無情!」水梵天拉住她,扳回她的臉,卻意外瞧見她的蒼白,登時忘了自己剛才要說的話,「無情,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
無情掙開他的手,「與你無關。」
他要是會就這麼放開她,那他就不叫「水梵天」了。
「你在生氣?」他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細細打量她的表情。
掙不開,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胸口:「放開我。」
「無情,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我所看見的。」她冷然地抬起眼,「你做的,已經比你說的多得多,你還想解釋什麼?」
「無情,你聽好,我只說一次,那些女人並不是我要的,是仁長老的自作主張,目的就是要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她冰冷的眼神沒有一絲軟化,「你是你、我是我,無情只是雪山上的孤女,高攀不上堂堂的水之王。」
「無情,」水梵天被她的故態復萌弄得快耐性全失,「就為了一個誤會,你忍心這麼絕情地對我?難道我這些日子來的付出,就抵不過一個小小的錯失?」
他是一國之君,何嘗需要低聲下氣向人解釋?更何況那根本不是他的錯!
無情看著他,母親蒼白絕望的模樣再度浮現——
「放開我!」她突然猛力一掙,脫離他的懷抱後,轉身就跑。她不要再相信了!不要了……
「無情!」水梵天大吼,仗著對環境的熟悉,輕易地再度追上了她。
無情閃躲開他想摟抱的雙手。
「不要再靠近我,否則別怪我出手傷你。」她冰冷地警告。
「無情,你真的對我這麼絕情?」水梵天不敢相信,她居然聽不進他的解釋,也打算將他們之間的一切一筆勾消?!
一個半時辰之前他們還親眼地擁吻,而現在她不但將他拒於心門之外,甚至陌生得比初相識時更不如。
無情看見了他眼裡的傷痛,卻還是咬著牙,選擇漠視。
「如果原本就無情,何來絕情之說?」
「你……」水梵天瞪著她,「好、好……這就是你的回答,那麼我還需要顧忌什麼?」
他氣瘋了,心思移動的瞬間也同時出手。她要離開,他絕不允許;她要絕情,他就偏要讓兩人的牽繫更深。
無情閒避著他的攻擊,並不意外他會出手擒下她。但即使是在盛怒之中,他出手仍是有所保留,不願真正傷了她,這讓無情有機可乘,在擋住他的同時也出掌擊中他的右肩。
「唔!」他悶哼一聲,後退了數步,神情痛苦地捂著肩。
無情怔了下,她掌力並不重,只在於逼退他,應該不可能傷到他……
「無情,你……」他抬起臉,又是痛楚又是無法置信。沒想到無情居然真的出手打傷他。
「我……」無情可以乘這個機會逃走,可是看見他痛苦的神情,不知為何怎麼也移不開步伐,反而朝他走近了幾步,「你……還好嗎?」
「被你傷了心、被你傷了身,我……還能好嗎?」他笑得苦澀,肩靠著柳樹,狀似站立不穩。
無情輕咬住唇看著他,心情複雜難辨,而後,她一轉身——
水梵天迅疾地出手點了她的穴道,無情毫無防備,整個身體虛軟地往下滑,倚進他大張的懷抱裡。
「我說過,絕不放你走。」含笑的嗓音自她頭頂落下。
「你……」他居然使詐騙她?!
水梵天看穿她心裡所想的,「如果不這麼做,你會停手嗎?」
「放開……我……」
「不放。」他橫抱起她,「我原想等到立妃之後,但現在……我不想再等了。」他眼裡閃著異樣的熾熱。
「你……」他想做什麼,
水梵天低下頭,啄吻了下她的唇瓣:「我想要你,也要你永遠不再有離開的念頭。」
無情還來不及意會他話裡的意思,他已抱著她大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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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王上。」看著王上大踏步朝寢宮的方向走來,早已依令更換完寢宮用品的福官連忙行禮。
「退下。」水梵天直接走進寢宮,連腳步都沒有停。
「是。」福官會意,將寢宮大門關上後,站在寢宮外守候。
一扇門隔絕了寢宮內外,水梵天將渾身酸麻無力的雪無情放置在床上,然後坐在床沿,由上往下地俯看著她。
「你不會知道,就在這裡,我夜夜獨眠,只為了等待你。因為除了我真心想要的女人之外,我不要任何女人來打亂我的期望。」他低喃,伸出手指不斷撫著她的面龐。
「你……」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很想問,卻無力得連話都說不全。
他燃著熾熱光芒的眼神讓她心慌,他似傾訴的深情話語令她的心又起了震顫。她不是決定放下了嗎?就算那是誤會一場,有誰能保證不會有下一回?她不要再嘗一次那種痛徹心扉的苦——
「我等了五年、找了五年,才終於找到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他突然低下頭,兩人氣息相拂。
「你——」她才開口,他的唇便堵了下來。
愛一個人是祝她幸福、鼓勵她去做她想做的事……這是哪門子的屁話?!他水梵天愛一個人,傾盡所有的力量都要留住她,絕不許她有離開的念頭,連一點點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