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盈轉回眼看著他注視前方路況的側臉。
他總是這麼自信滿滿的模樣,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在知道他的身份後,她更不知道該對他的自信感到安慰,還是擔心?
「安全帶繫好。」他突然說道,車速開始加快。
「怎麼了?」她警覺地問。
「他派人來了。」韋尚倫熟練的在車道上滑行,超車技術簡直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紫盈極力穩住顫抖的手,扣上安全帶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打算怎麼辦?」
「能甩開他們是最好,但如果不能,要正面對上也無所謂。」愈到流量少的道路,愈能令他看清楚狀況。
「他們有多少人?」她專注的看著前面道路。
「還看不出來,不過至少有兩輛車。」他瞄了眼後面跟得愈來愈緊的車。「你怕不怕槍?」
「不怕。」她回道。
「那好。」他一手伸向座椅下方,拿出一把輕巧的手槍交給她。「如果得動手,你就拿著防身。」他示範了怎麼扣扳機。
「那你呢?」紫盈接過,輕巧的手槍拿在手裡像是個玩具。
「憑他們要打贏我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們也有槍呢?」
「我會讓他們沒機會開槍。」他看了她一眼。「再說,我想你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開槍偷襲我。」
「可是……萬一我來不及呢?」她根本沒有真正開過槍!
「別緊張。」韋尚倫握住她的手,渾身散發出堅定的氣息,讓她彷徨的心感染到一絲安定的力量。「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可是——
「不要擔心,有我在。」他沉穩地安撫。「記得你剛剛在餐廳裡說過的話,你相信我,而我不會讓你出事,你不必再怕他。」
紫盈深吸了口氣,朝他露出了個虛弱而信任的笑容,「我知道了。」
「很好。」韋尚倫慢慢踩下煞車,將車停在寬廣的路肩。他前面的車停下來,後面的車也停下來。
「尚倫。」她這才發現他們已被包圍。
「待在車裡,如果有人接近你,不要遲疑,就朝他開槍。」他交代道,然後開門下車。
以車子前後包圍住他們的人也下了車。
「交出范紫盈,你可以有命離開這裡。」說話的人戴著墨鏡,應該就是這群人的頭頭了。
韋尚倫掏掏耳朵。「如果你們現在馬上離開,可以不必受皮肉之痛。」他靠著車門,一一望了他們一眼。
「她是我們老大的女人,惹到我們老大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以奉命來劫人的土匪來說,這個人話多得過分。
「順便告訴你老大,叫他不要那麼喜歡作夢,紫盈不是他的女人,他該去看精神科醫生了,我個人認為他有『妄想症』。」
「范小姐『已經』是我們老大的人了,你還要嗎?」那個戴墨鏡的人強調。
「是嗎?」韋尚倫原本輕鬆的表情一僵,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一個有毒癮的人通常無法抗拒那個擁有毒品的人對他所做的要求。你應該知道范小姐的毒癮有多重,要不是我們老大一直供應她毒品,她能活到現在?」他笑得陰狠,「當然,我們老大從來不會要范小姐的錢,他只需要她的『陪伴』。」
「是嗎?」韋尚倫暗地裡咬牙,手指的關節「喀」了兩聲。「但就我所知,並不是這樣。」
那個戴墨鏡的男人忽然瞪大雙眼。「你知道我們老大怎麼對待范小姐嗎?」
韋尚倫仍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范紫盈卻忽然下了車。
「往口!」她尖銳的大叫,臉色慘白無比,手裡的槍指向那個戴墨鏡他男人。「你再說一句,我就開槍。」
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笑容咧得更大了。
「你怕被人知道你和老大之間的事嗎?那又何必惹老大生氣?只要你現在立刻跟我回去,我什麼都不會說。」
韋尚倫看著她不尋常的又應,再看向那個威脅的人,心裡有了打算。
他走到車子的另一邊,以手臂摟住紫盈的腰,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他低頭輕吻了她額角一下。
「就算你想說,我也不想聽了。」他放開她,然後緩緩走向那些不速之客。「我一向討厭被威脅,尤其那個人還在我面前那麼囂張,讓我忍不住想把他打昏。」
他話才說完,身體的動作迅速變換,以一記飛踢將那個戴墨鏡的男人踢倒,然後開始攻擊其他的人。
那個戴墨鏡的男人被踢倒後,人還沒有昏,他邊從地上爬起來邊叫道:「范紫盈早就是我們老大的女人了,等我們老大玩膩她之後,就會把她丟給我們兄弟,讓我們——」
他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的脖子被人用力掐住。眼睛瞄向四周,這才發現他帶來的兄弟都已經被擺平在地上,沒昏的也只剩下哀號的力氣,根本沒有人能夠來救他。
「你碰過紫盈?」韋尚倫冷冷的問道。
他出手毫不留情,這些人曾經傷害過紫盈,而他們所說的話,每一句都足以引起他殺人的慾望。
那個被掐住脖子的男人雙手抓著他的,極力想救自己。韋尚倫掐得太緊,他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說!」
「沒……」他擠出一個單音,臉色開始發青。
尚倫逼近他。「回去轉告灰狼,要紫盈,叫他親自來,別派你們這些人來浪費我的時間。」他冷冷說完,一拳打斷那人的鼻樑,那人立刻痛暈了過去。
尚倫深吸了口氣,收起全身勃發的怒火,等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才轉回身,他不想嚇到紫盈。
見所有人都被打倒,而他冷靜的轉回身,紫盈握槍的手一下子失去力氣。她閉起眼,乏力的任由韋尚倫將她塞回車子裡。
發動車子後,他將她手中的槍收了起來,將車重新開向回家的路。
第六章
一路上,他們誰都沒有開口。回到大樓時,紫盈深吸了口氣,默默跟著他回到頂樓的公寓。
等到關上門後,范紫盈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