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設了這個騙局騙他,其實是個險招。如果這一舉不成功,日後他有了戒心,恐怕就不會輕易踏進尉汞的大門,更甭提來見你跟我了。」尉毅語重心長。「所以,寧寧,不管尉靖現在是『知道』還是『懷疑』這是個騙局,他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離不開你的緣故。」
岳寧茫然。
她有這麼重要嗎?尉靖因為離不開她而留在尉氏企業?
有的時候,他的眼神彷彿在告訴她,她是他手心裡的珍寶;但是有的時候呵,他望著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驅逐到海角天邊,眼不見為淨!
「如果你能想個特別一點的『辦法』,把他留下來,那是最好不過了。」尉毅意有所指地道。
岳寧低頭不語。要留住尉靖,該用什麼辦法?女人為了把她愛的男人栓在身邊,在已然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能用身體……「你好好想一想吧!」尉毅的聲音宛如警鐘般地響起。「也許你覺得那是種犧牲,但……」
他指的是那個意思嗎?岳寧悚慄,難道她只能用這不是辦法的辦法把尉靖鎖在她身邊?她驚疑不定地看向尉毅,他已靜靜地回座,閉上眼小憩。
岳寧知道,這是他不想再繼續往下深談的表示。她咬著下唇,壓下亟欲再談的衝動,告退離去。
也許,她還是不能夠完全瞭解尉靖說的「沒有資格」是怎麼回事,也不能夠徹底明白她、尉靖、尉毅之間有多麼微妙的關係,但是,地想她已經找到了解決她與尉靖的困境方式。
現在,就只剩下……執不執行的問題而已。思及此,岳寧深深吸了一口氣。
※ ※ ※
藍的天、白的雲,海濱的視野在大白天裡十分遼闊;徐涼的海風、搖曳的椰影皎白的細沙,更是這座高級俱樂部的首號賣點。
海灘的不遠處,搭起一座純白色的休閒中心,分上下二層。下層專供那些付得起會員費的富家子弟來此健身兼泡妞,上層,則常有一些頗有地位的雅痞來做日光浴、賞海潮或應酬。
尉靖戴著墨鏡,束著長髮,神情冷傲地來到這家高級俱樂部。他依約亮出尉毅的名號,侍應生馬上必恭必敬地領著他上樓。
尉毅已經訂了張觀海景最棒的檯子,在那裡等他。
「你打電話找我到這裡來做什麼?」來到尉毅面前,他口氣冷漠地道。
「坐著吧!你不是挺喜歡看海的嗎?」
前天尉毅夜半回家,剛好遇到同樣晚歸的尉靖與岳寧,他見岳寧赤裸的腳上沾著細沙,猜想他們是去了海邊。此時約在這裡見面,尉毅多少有拿那晚消遣尉靖的意思。「難道你要一直站著?先坐下來點個什麼喝的吧!」
「不用,反正我不會待太久。」尉靖試著在與他撇清關係。「你有什麼事急著要找我?」
「哦,沒事。」尉毅好整以暇地端起他面前的咖啡,啜一口又放下。「我只是在想,你把東南亞的大客戶打成重傷,合作關係自然也就吹了,發生了對尉氏企業損失這麼慘重的事,你應該有些話想要跟我說才對。」尉毅雙目精光一閃,他這是在試探尉靖對尉氏企業的瞭解有多少。
「你少裝神弄鬼,我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
「願聞其詳。」
尉靖冷冷一哼,墨鏡掩藏了他的眼神,教人弄不清他心中的想法。他道:「事實上,尉氏企業根本沒有財務危機,那個姓王的膿包更是無足輕重。沒錯,過去他曾是尉氏企業的合作夥伴,但是這幾年來,尉氏企業已漸漸減少與他合作的機會。」
尉毅領了領首,尉靖假裝沒看到他激賞的眼神,他繼續往下說:「王先生這個人,你本人非常討厭他。他惡名昭彰,尉氏企業所有跟他打過交道的女職員都曾經被他吃過豆腐。所以,打傷他根本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你叫我去應酬他,無非只是想借我的手教訓他而已。」
尉毅輕輕用右手拍了拍桌子,表示欣賞。「調查得很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被他這麼下容情地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尉毅居然還是如比雲淡風清的態度,令尉靖非常著腦。
可見尉毅是故意的!
尉靖一想起岳寧每次同他說話,那種幾乎要崩潰的表情,還有他自己宛如懸走在鋼絲上,在愛與不愛之間擺盪的痛楚,都因為尉毅一個人的喜惡,成了娛樂他的節目,他就氣得想殺人!
尉靖怒然道:「從現在起,我要離開尉氏企業!」
「請便!」尉毅輕輕鬆鬆地擺手道,笑容十分大方。
尉靖眉毛一挑,尉毅千方百計把他非進來,自己說句要走尉毅就讓他走,如此容易,反而讓他疑心大起。
「你有你的人身自由,隨時都可以離開,我當然沒有任何異議。不過……」尉毅啜口咖啡,側著頭,像是在品嚐,又像是在沈吟。「不過我想告訴你,寧寧在尉氏企業當秘書,隨時都會有應酬,像王先生那麼好色的客戶也會不斷地出現。沒錯,你現在是打跑了一個,但是以後還會有成千上萬個,男人都是好色的,萬一……」
尉靖光聽那句「不過……」就知道尉毅還有把戲要變,他的眼神化作兩把利刃,從墨鏡後射向尉毅。
「萬一以後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怎麼辦?我可不保證其它人也有這麼硬的拳頭跟氣魄哦!」
尉靖額爆青筋,這根本是變相的威脅。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他揭發尉毅的陰謀時,尉毅是那麼不關痛癢了,因為尉毅根本吃定他了。「你就不會保護她嗎?她跟你可是……」關係密切,但尉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寧寧都告訴我了,你都管她叫『未來大嫂』嘛!」尉毅不承認也不否認,淨說風涼話。「要是遇到那種情形,我恐怕就不像你那麼神勇,把人家一拳打暈,畢竟我只有一隻有用的手嘛,哪拚得過有心人士的兩隻手?萬一寧寧因為我沒有保護周到而受辱,那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