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起去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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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他已經到了嗎?啦啦啦,那就是意味著,他沒跟阮悠悠荒唐太久嘍?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紀歡晨,人家可是把烙威吃干抹淨了,就算纏綿匆匆,也還是吃完全餐了呀,你有什麼好高興的……可,不爭氣的她就是高興啊!

  一無所覺的烙威還在彼端焦頭爛額。「你在第幾個三岔路口往哪裡轉彎?」

  「我……」想了想,她連命運之神給的指示都忘光了。「我記不太清楚……」

  「算了。」他吐了口氣。「照著原路,把車子連你自己一起送到主要幹道來。」

  人哪有完美的?烙威自嘲地撇撇唇。他都幾乎是個如假包換的浪子了,卻還是會為了歡歡盡棄形象,又怎麼能怪罪臨事沉穩的她,有這微不足道的小缺點?

  「我叫阿忠過去接你。」他說著,心底掠過了如釋重負的情緒。

  樹木奇多、草叢比人高的山區,有自然的掩蔽物,再加上陡坡不斷,在此從事非法交易自然是再方便不過的了。

  另座山區,一處坡度較小的空地,矗立了兩組人馬,一方西裝革履黑墨鏡,以黑色Benz代步,就算站在華爾街也會讓人誤以為是股票金童,另一方則是落魄十足的亡命之徒打扮,神色慌張不定,身後杵著的是破破爛爛的吉普車。

  「老大,那邊山腰有反光。」黑西裝陣容中,一個男子突然回頭向頭子報告。

  「關爺,你們通知條子?」落魄客們個個都抱著看來笨重的大皮箱,手腳卻抖得幾乎撐不住,歇斯底里地問著。「你們想黑吃黑,是不是?怪不得約在這種荒山僻野交易,想要咱們兄弟栽給你,門都沒有……」

  「閉嘴!」黑西裝頭子兩鬢微白,體格雄健。他嚴厲地喝了一聲,鎮住這些打算拿槍狠幹一場的白癡。「貨你拿了,錢我收了,銀貨兩訖,囉嗦什麼?怕條子抓,不會快點滾?」他眼明嘴快地制止蠢動的對方。「最好別拿我賣的貨對付我!我還有更強的貨,幹起架來,你們會死得比我更難看。滾!」

  更強的貨,是什麼?連髮式烏茲衝鋒鎗還是導航定向火箭筒?落魄客們連滾帶爬地上了吉普車,火速逃離。

  「阿南,用望遠鏡看清楚,是誰要壞老子的好事?」頭子下令。

  阿南照辦,從口袋中掏出輕薄短小卻倍數極高的望遠鏡。「那是個女人,手裡拿著相機,剛才造成反光的,應該是鏡頭。」

  「女人!」頭子哼了一聲。「最近女記者太猖狂,搶新聞搶得凶,不給她們一點教訓不行了。」

  阿南盡職地繼續報告。「她回車邊接手機……啊,她要開車走了。」

  「去查出那個女人是誰!」頭子冷酷地說道。「我的生意動輒千萬,別讓黃毛丫頭給破壞了!」

  「是,老大。」阿南銜命而去。

  聽從烙威的指示,歡晨把車開到主要幹道旁;等了約莫一刻鐘,終於看到阿忠在路的那頭出現了。

  他是個二十二歲的大男孩,一頭染過的金髮,隨時歪著嘴巴嚼口香糖,瘦不拉磯的排骨身材套著花襯衫和海灘褲,站出來就像專混街頭的春風少年兄。

  半年前,他搶了歡晨的皮夾,烙威教訓他一頓之後,反而將他收為門下弟子;而他本性也不壞,很肯學習;被收服後,對歡晨尤其尊重。

  他衝過來,雙手高舉像抵達終點的馬拉松選手。「歡姊!」

  「阿忠,你怎麼用跑的過來?」她驚訝極了,山路跑起來可不輕鬆啊。

  「安啦,我曾經是長跑選手,這點路難不倒我!」

  「上車吧!」歡晨嫣然一笑,抽了幾張面紙讓他擦汗。

  兩人上車後,阿忠指點方向。「看不出來像歡姊這麼伶俐的人,居然會迷路。」攝影工作室的事務由她一手包辦,都能面面俱到,偏偏她卻搞不定方向感,看來人要十全十美果然只是神話。

  歡晨乾笑了兩聲。

  「好像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會略勝歡姊一籌。」春風少年兄得意地說著。

  「別再糗我了。我是路癡,這早就不是新聞了,好嗎?」歡晨痛苦地呻吟。

  「只是每一次發生,都更加讓人難以置信啊。」阿忠指揮若定,因為「天生我材必有用」而喜形於色。

  她趕緊轉個話題。「對了,你過來找我,就沒有人當烙威的助手嘍?」

  「怎麼沒有?」阿忠不屑地撇撇嘴角。「「悠悠軟膏」正纏著威少呢。」

  原來阮悠悠也跟來了,她早該聯想到的。歡晨揚了揚眉。連阿忠都知道「悠悠軟膏」,可見這玩意兒真的很有名。

  「她姓阮,你應該稱呼她為「阮小姐」。」她溫和地糾正渾身草莽氣的阿忠。

  「我不喜歡這女人!」阿忠直言不諱。媽的,大家都是江湖人,說話何必拐彎抹角?「她是不會太討人厭,比起其他靠威少撐腰、給臉色看的女人是好很多,不過我還是覺得她怪怪的。」

  歡晨微微一笑。「她只是漂亮了一點,那不叫作「怪」。」

  阿忠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似的,逕自一擊掌。「對了,我知道是哪裡怪了。」他得意地公佈答案。「只要不是歡姊,任何女人站在威少身邊都很怪!」

  聽到這話時,歡晨閃神地纖手一滑。

  「啊──啊──小心山溝啊!」阿忠抓住手把狂叫,差點嚇得屁滾尿流。

  歡晨連忙回神,扶穩方向盤,阿忠用力拍打胸膛。「好裡家在!歡姊,在我成為全台灣最屌的攝影師之前,我不想死啊!」他大口喘氣。

  歡晨也嚇著了。她在做什麼?「我……我也不想死。」

  「那就好好開車嘛。」看來,他應該自願當歡姊的司機。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好幾間廟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喔,好。」歡晨輕喘,繼續啟動,慎重地警告。「別再說那種話了。」

  「什麼話?」

  「我和烙威只是好朋友,是要當一輩子的好哥兒們;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永遠不會是我。」她愉悅地說著,語氣過分輕快,以掩飾淒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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