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侍者將信用卡簽單送過來之前,阮悠悠的嬌軀俯向前,對他誘惑道:「威,到我那兒去喝咖啡吧。」她的眼神暗示他,可以做的不只那麼簡單。
「呃。」覷了一眼夾在兩人之間的歡歡,烙威推辭。「不行,我得回家。」
這是欲拒還迎的客氣話吧?整晚都因為他們的打情罵俏而心情糟透的歡晨,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眼神瀏覽著牆上名畫。
「你不想要我嗎?」她紅唇一噘。「不要嘛,人家今天不讓你回去。」如果讓記者拍到他進出香閨的鏡頭,那她就等著大紅大紫吧。
「我……」歡晨清了清喉嚨,揚聲說道。「我先過去把車子開過來,在門口等你們。」幸好烙威把鑰匙寄放在她這邊,不然真不知道如何脫身。
不只尷尬,她也不想再聽下去。她知道,在阮悠悠甜媚的誘惑之下,烙威最終還是會投降的;不如就讓她先過去取車,如果她能剛好迷路找不到餐廳門口,那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招輛計程車,直赴最近的一張床上去嘿咻嘿咻……
「不用了,歡歡。我們等一下一起過……」烙威反射性地伸手拉她,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嗚嗚,歡歡,你不是我的解語花嗎?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拋下?你難道聽不見我心底渴望逃出生天的吶喊嗎?
歡晨沒理會烙威心裡的哀鳴。她若有所思地走向幽暗的停車場,這時,在暗夜裡伺機而動的狙擊者開始行動了。
一把尖刀乘其不備,抵住她柔嫩的玉頸。「那一天的照片呢?」
※ ※ ※
身邊的嘍囉不是出派任務,就是去執行他的命令,偌大的別墅頓時變得很空。
關衛鴻百無聊賴地拍著沙發椅,面前的水晶桌上擺了一瓶約翰走路,他自斟自飲,目光被擱在茶几上的A4文件夾吸引住。
左右無事,來看看今晚大禍臨頭的倒楣鬼也好。
他走了過去,打開文件夾,身軀在目光觸及檔案照片時,倏然僵直。
……怎麼可能?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相像的兩個女人?
他火速撞進書房裡,打開骨董書桌的小暗格,拿出珍藏許久的泛黃照片,兩相對照,令他驚訝不已。
※ ※ ※
一雙男女從旋轉門走了出來,階梯兩側的餐廳侍者立刻恭敬地鞠躬歡送。
「威,你真的不到人家家裡喝咖啡嗎?」阮悠悠仍喋喋不休。冷風吹,她卻不忍心套上大衣,怕狗仔隊會拍不到她的好身材。「人家今天……什麼都可以給你喲。」她萬分嬌羞地暗示。
拜託,願意把自己給他的女人,可以從美東排到美西,他根本就不稀罕。烙威盡可能維持風度,不把話說得太難聽。浪子嘛,變心時有所聞,不過好聚好散始終是最高指導原則。
「我真的得辜負你的好意。」他說著,心思卻在歡歡身上轉。怎麼還不見她的蹤影?她該不會已經自顧自地溜走了吧?
帶頭往停車場走去,烙威有些咕噥。這間餐廳什麼都好,就是專屬停車場有點遠。他剛才實在不應該讓歡歡一個人跑走,說什麼也要把她留下來;雖然看似柔弱的她,最討厭別人命令她怎麼做。
「等等我嘛,威。」穿著高跟鞋的阮悠悠,辛苦地在他身後走著。
再往前二十公尺,就到停車場了,但隔壁的喑巷底,卻傳來細微聲響。
「那天拍的照片到哪裡去了?」粗嗓惡狠狠地威脅。「識相就快交出來!」
「什麼照片?」氣音盪開,像被人扼住脖子,無法大聲說話。
歡歡!
甫經過的烙威,雖然身邊有阮悠悠的喳呼聲,但仍精準地捕捉到聲音。
「威,你幹麼?」走得好好的,幹麼突然又拐進巷子裡?
「閉嘴!」他頭也不回地低聲悶吼。
阮悠悠狐疑。難道說……他是嫌回家上床太沒滋味,想一試偷歡的刺激?這樣也好,她跟著走,因為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顧著腳下,走得很緩慢。
烙威敏捷地逼近,夜色為他掩護了行跡,看到暗巷底有盞微弱的燈,歡歡被上次帶頭大鬧工作室的傢伙用尖刀抵著,其他的小伙子則團團將他們圍住。
可惡,竟敢拿刀威脅歡歡!
烙威從路邊撿來一顆男人巴掌大的石頭,在面前精確放准,揚腳一踢。敢動歡歡一根寒毛,就讓他們見識他的厲害!
「痛、痛痛痛痛痛!」石頭正中阿南的腰眼,力道太大,讓他疼得蹲下身。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小伙子慌成一團,其中個子最嬌小的一個,馬上往外頭逃跑。
烙威伸開長腿,絆他一跤。「近來可好,小卒子?」他從地上撈起人,毫不客氣朝他下巴揮出一拳,小卒子竹竿似的身體便往同伴身上飛。
「誰?」阿南捂著腰眼,吃痛地站起來。「是誰敢來拆老子的台?」
「是我。」烙威從暗處走上前,暈黃燈光照著他,那矯健的身段威脅著每一個曾經動過歡晨的人。「就是我來拆你這個老子的台。」
他一喝,再也沒人敢碰歡晨,她被鬆開,因為呼吸不順而軟軟地蹲了下來。
「烙威……」她輕聲喊著,頭好重,幾乎支持不住。「不要打人……」她很清楚,他一旦被挑起怒火便很難收拾,倒楣的是這些人。
「別為他們求情,好好休息一下。」看她發白的臉色,他真恨自己竟讓她步入危險。他一定要痛扁這些人,為歡歡報仇。「你們哪個要先上?」
「啊──啊──」看清楚眼前的情況,阮悠悠開始放聲尖叫。
眾人面面相覷,只敢擺出架式卻按兵不動,還記得小卒子胸口那片腳印形狀的瘀青,連鞋底紋路都印得一清二楚,怕都怕死了。
「你們避不了這一劫,在欺負歡歡的同時,就已經在找死!」烙威將拳頭弄得嘎吱作響。「今天就讓你們嘗嘗葉家鐵拳的厲害!」他衝過去,開始大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