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怎麼舒服,但他還記得將兩個孩子帶到角落,不讓無聊人士看好戲。
「你就是我們的爸爸。」小男孩回答他的問題,長相相似的小女孩則沉默地點頭。
「說實話。」關裕基低沉的聲音很有威嚴。
小男孩拿出一張相片遞至他手中,「媽說你是我們的爸爸。」
混亂的情況慢慢出現導正的可能性。望著那張多年前的舊照,關裕基滿臉詫異。「這是我和晨妍……」
「你也承認這是你和***照片囉!」小男孩很高興自己沒找錯人。
「晨妍……是你們的媽媽?」關裕基如同被箝住呼吸。
「媽在醫院,你能去看她嗎?」小女孩開口說出來意。
「晨妍在醫院?為什麼?」又一個令他心驚的消息。
「外婆說媽咪不乖跑去淋雨,差點得了肺炎。媽已經昏迷兩天了,我和妹怕媽一直不醒,蹺了課來找你。爸去叫媽咪醒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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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誰來說明,徐晨妍的情況真的很糟糕。
被孩子帶來醫院後,關裕基就一直守在徐晨妍的病床邊。
睡夢中的她眉心緊鎖,蒼白的左頰還帶著淡淡的掌印,足可證明當時他的力道下得多重。
教關裕基更加驚心的是她毫無血色的唇瓣;若非她的胸脯還有所起伏,他甚至會懷疑她是不是已離開人間。
兩個小孩手腳利落地攀上他的腿,而後爬至病床上,「媽媽。」
關裕基大手一抓,一手一個快速地把孩子拎下來,但仍是吵醒了淺眠的徐晨妍。
她一直睡不安穩,腦中的刺痛一陣一陣的,她沒辦法沉睡。
被孩子的呼喚喚醒,她睜開雙眼,有一陣子,世界仍是黑暗一片。
「晨妍?」關裕基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她的視線沒有焦點,好像看不見。
「裕基?」徐晨妍撫著頭望向聲音來源,他的身影逐漸清晰。「你怎麼會來?」她撐起身子倚在床頭,有點不解孩子怎麼也在身邊。「你們沒去上學?」
兩個小孩躲在身後,關裕基只得出面,「他們擔心你,跑到公司來找我。」
徐晨妍訝異萬分,不曉得自己的孩子精明到此等地步,一想到孩子們在街上摸索到關裕基的公司,她幾乎嚇去半條命。「怎麼可以欺騙外公外婆?說要去上課,結果跑去找爸爸。」
兩個小娃娃用英文低喃數句,聰明地躲在父親身後,不肯出來挨罵。
被「晾」在一旁的關裕基有些不舒服,他一向是徐晨妍目光的唯一焦點,而今被兩個孩子取代了主導的地位,這種感覺不好。
「妳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什麼?」他瞪向她。
「我應該告訴你什麼?」徐晨妍終於正視他。
「這個。」他指指腿邊的小孩。
「你的孩子。」
「我不信。」他沒忘記上回她污蔑自己父親的事。
關裕基的回答傷了她。
「那你還問我?」頭痛又發作了,徐晨妍開始落淚。
關裕基避開那張哭泣的容顏,他一向不能抗拒她的淚。「說實話。」
「我從沒對你說過謊。」徐晨妍拉起棉被蓋住臉,她不能讓孩子看到她哭。
「爸不相信我們是你的孩子嗎?」小女孩抬首望著父親。
關裕基冷著一張臉,沒有回答。
小男孩很不高興父親惹得母親哭泣,「這兒是醫院,爸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做DNA檢查。」
關裕基吃驚地望著小孩,才幾歲的孩子,居然連DNA都懂。
「妳平常是怎麼教孩子的?」他忍不住問躲在棉被裡的徐晨妍。
「他們自己愛看新聞,紐約什麼怪事都有,有些事情他們懂得比我還多。」徐晨妍從棉被裡丟出一句,心裡很生氣他侮辱孩子的血統。
「走吧。」男孩知曉母親的心思,拉著父親就往外走,「去做檢查,我和妹只差幾分鐘出生,只要我和爸做檢查就可以了吧?還是爸爸也要妹妹一起來?」
話是這麼說,小女孩還是被留在病房內陪伴哭泣的母親。
關裕基就這樣被小男孩拖出病房,恰巧遇上前來巡房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認得徐晨妍的小孩,他問向關裕基,「您是徐小姐的親人嗎?」
「他是我爸爸。」小男孩快一步回話。
「呃,不知如何稱呼?」主治醫生顯然有話要說。
「敝姓關。」關裕基冷著一張臉,沒有仔細交代自己與徐晨妍的關係。
主治醫生卻顯然誤會了;「關先生,正巧有些關太太的事要跟你商量,借一步說話。」
DNA的檢查暫時被放在一邊,關裕基牽著兒子跟著主治醫生走到會診室。
「請問你對關太太的病情瞭解多少?」主治醫生問著。
關裕基覷了兒子一眼,而後回答,「不是很多,只知道她淋了雨,受了風寒。」
主治醫生怪異地瞪著他,「關太太的病情已經相當嚴重了,這點關先生沒留意到嗎?」
「什麼病情?」關裕基只知道徐晨妍看起來比一般人不健康,蒼白又虛弱。但那不是因為淋雨的關係嗎?
主治醫生沒見過這麼粗心的丈夫,「她的頭。都到這地步了,她應該有時常頭痛、視線不清之類的毛病。」
關裕基望向兒子,小男孩點點頭,「媽咪常常會頭痛,眼睛有時候也會看不見。」
「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有這毛病了吧?關先生不曾想過帶夫人來做檢查嗎?」
被誤解的關裕基實在無話可說,還是兒子回了話,「媽咪怕看醫生太貴,一直都是買藥吃的。」
主治醫生這會兒真的看不起關裕基的為人,「這病不能拖的。」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關裕基受不了這種沒頭沒腦的狀況,沒好氣地問。
「惡性腫瘤,就在腦子裡!」主治醫生也火了。
「什麼?!」父子倆同時低吼出聲。
關裕基顧不得孩子,著急地問:「你說晨妍她……」
「如果早點發現,還有治癒的可能,但現在……」主治醫生攤攤手,「一切得靠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