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開始轉變,她當然聽得出來衛宇衡是在脅迫她。儘管他看來還是一派溫和,但凌厲的氣勢開始外放,壓迫感朝她襲來。
這種感覺相當陌生,他的下屬一定不好過。
「你都是這樣脅迫職員家屬的嗎?」冷清夜的氣勢不自覺地軟弱下來。
先前對衛宇衡無所求,仗著同輩的平等地位,她可以從容面對他。但這會兒,她才察覺自己的天真。有些人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就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服膺遵從,而衛宇衡顯然就屬於這一類。
他詢問她的意見、臉上一派溫和,不過這只是他的手段,他容許她以這種模式和他往來,但一扯上利益問題,他便不會客氣。
冷清夜開始察覺衛宇衡的可怕。
「為了你,我可以破例。」將話說明了,他也無所謂她怎麼看他。
「真榮幸。」她有些生氣,故意說著反話。
「跟了我,至少可以讓你衣食無慮。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也不需要你的厚待!」冷清夜一向平靜的情緒開始有了波動。
當初她一定瞎了眼,否則怎會以為眼前的男人是一派溫和、善良可親的?難怪有一句話說「壞人不曾往臉上標明自己是壞蛋」,從那張溫和又帥氣的臉上,完全瞧不出他的惡劣。
衛宇衡注視著眼前的佳人;她正在生氣,而她也不掩飾這一點。原本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女人,所以輕易讓她撩起了慾望,但經過多日考慮,今日再次見到她,他還是肯定自己要她。就連此刻僅是和她說話,慾望都已蠢蠢欲動。
第二章
「如何?」衛宇衡淡淡地問。
冷清夜試圖平緩新起的怒氣;當然她是不會考慮衛宇衡的提議的——這種事情雖然玄奇,可也稱不上光彩。
冷清夜決定先問清心中的疑問,衛宇衡的提議暫放一邊。
「為什麼『要』我,而不展開追求?」
「有些不方便。」他老實而含蓄地回答。
他的一句不方便,讓她連往下問清楚的可能性都被推翻;她覺得自己如同置身重重迷霧中,愈來愈摸不清方向。
蹙起的眉心顯示出她的不安。她明明沒有虧欠衛宇衡任何東西或恩情,但奇異的,就是有被他控制在掌心的感覺。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女秘書走了進來,遞給衛宇衡一份文件後又離開。
他攤開文件放到她眼前,「答應我,你就可以簽下名字,而上面所別的資產都將屬於你。」
居然連合約都有?!
冷清夜瞄了眼文件的內容,上頭列的資產包含房子、車子、銀子,看得她眼花繚亂。果然和八卦雜誌報導的一樣,傳言那些富商在「包養」情婦時,就是開出這些條件。
「你打算『買』我多長的時間呢?」她沒有許諾,只丟回問題。
對於目前的處境,她是純然陌生,參與的意味不大,好奇的成分依然濃厚。
「這不一定。」見她揚了揚眉,他補充道:「至少不會超過三年。」
也就是說,他的興趣只有三年期限。
僅僅三年就能換得這麼優渥的條件,她該慶幸自己的身價還算高檔嗎?
冷清夜沉默片刻才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希望你能收回方纔的威脅,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我們也不曾遇見過。」
「確定不再考慮?」她說的「不曾遇見」令他覺得悵然若失。為何他為她動了心,而她卻未對他興起絲毫特別的情愫?
「用金錢收買我……」她搖頭歎息,「你把我『物化』得夠徹底了。」
「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他否決她的話。
「你已經這麼做了。」她瞄了眼桌上的「文件」,那就是物證。
「這只是一份心意,我不想你生活得那樣苦。」當然,如果她肯收下,他會覺得自己擁有控制她的力量。
「你還知道什麼?」冷清夜的眉心再度打結;衛宇衡這麼說,好似他多瞭解她似的,那種讓人看透的感覺很不好受,畢竟他和她只能算是初識。
「我做了點調查,大概都知道了。」在她的個人資料中,提及她身為小說創作者,收入平平,日子並非過得很順利。
「我喜歡目前的生活,也不以為苦。」冷清夜終於開始有所防備。衛宇衡憑什麼干涉她的生活?
「但現在你有更好的選擇。」
「不需要。」
「縱使事關你的親人?想想看,若是他們因你而失去工作……」他把平日與敵對公司談判的那一套用來對付她。
「你……」冷清夜訝異他竟然選擇撕破臉,「身為一個集團的領導者,你怎能為了個人私慾而牽連無辜的下屬?」她試圖用道德倫常的觀點勸他改變主意,可是從衛宇衡堅決的神情裡,她知道自己沒有成功。
冷清夜火了,「我取消先前說過的話:我不只拒絕你的提議,更會記得你曹如何羞辱我!」她起身打算朝門口走去,卻在開門前被衛宇衡一把拉回。
「冷靜點。」他有力的臂膀鉗住她的蠢動。
「教我怎麼冷靜呢?你這樣侮辱和威脅人,難不成還要我微笑接受嗎?」冷清夜奮力地扭動身軀,全然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衛宇衡本來光是看著她就想要她了,現在她在他的懷裡扭動,更是加強了他想要得到她的慾望。
他騰出一隻手抬起她的下頷,俯身吻住她憤然怒罵的小嘴。
她頓時愣住了,隨之而起的陌生感覺讓她害怕,所以她更猛烈的掙扎。
「放——唔……」她的頭被他牢牢定住,在抗拒與征服間,他已將她推躺在巨大的辦公桌上。
他的擠壓幾乎奪去了她胸腔裡所有的空氣;好不容易等他離開了她的唇,她才得以大口喘息。缺氧讓她一度意識不清,直到他開始啃咬她的頸子,神智才全數回籠,警鐘大作。
「不要這樣!」冷清夜推擋著衛宇衡厚實的胸膛;慾望原來是這樣突兀而強烈的嗎?為什麼她還未對他有更深一層的好感,他就能單方面地興起佔有她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