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靖點了點頭,眼神看似輕鬆,實則深不可測,暗暗估量著對方。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瑪。」她一邊回答,一邊提醒自己,除了名字,其餘的事不能讓他知道。
「白……馬?」他挑起眉,一臉難以置信,「你是馬年出生的嗎?不然爹娘為什麼要替你取『馬』這個字呢?」
白瑪眼睛睜得大大的,差點沒笑出來,瞧他把她的名字想成什麼了?「白瑪」——在藏文中是「蓮花」的意思,跟馬有什麼關係?
尉遲靖自願自地繼續說:「好,既然你姓白,我就叫你小白,好不好?」
小白……這樣不是很像在叫狗嗎?白瑪的眉蹙了一下,但她還是點了頭,決定委屈一點。
好了,這小鬼總算有個稱呼了,尉遲靖滿意一笑,這時傳來一陣叩門聲。
「客官,您吩咐的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客棧夥計的聲音傳了進來。
「抬進來吧!」
房門打開,夥計抬著木桶進來了,接著在桶中注滿了熱騰騰的洗澡水。
見到熱水,白瑪恍惚地笑了,從小在極冷的西藏長大,讓她格外愛戀溫暖的感覺。
「別發呆了,快洗澡吧!洗完該休息了。」將他的笑容看在眼裡,尉遲靖不禁納悶,只是熱水罷了,這小子有必要這麼感動嗎?
白瑪低頭看了看髒兮兮的自己,赧然地說:「大哥哥,我一洗水就髒了,還是你先洗吧!」
小白的話也有道理,尉遲靖點點頭,關上了窗戶,開始脫衣。他先解下腰帶,取出一個小紙包,「小白,把藥吃下去,對你的傷有幫助。」
他沒有拆穿一切,反正藥已經買了,吃了也沒害。
白瑪接過紙包,打開後,看見裡面有幾顆黑色的藥丸,她想了一下,而後倒杯水,把所有藥丸一吞而下。
然後她抬起頭,望著尉遲靖,只見他脫掉外袍,剝下裡衣,露出了強健的上半身。
哇!白瑪暗暗驚呼,眼光被他的身材深深吸引。
本以為他只是個英俊斯文的男人,脫下衣服後,才發現原來他這麼強壯,雙肩寬闊厚實,胸膛的肌肉堅硬賁起,身體的線條像是野性卻又優雅的猛獸,每個細微的動作都帶動肌肉的收縮,蓄滿了能量和熱力。
望見小白呆呆地盯著自己,尉遲靖不在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很出色,壓根兒不在乎別人驚歎失神的自光。
「藥吃了?」他隨口一問。
「嗯,全吃下了。」她乖巧點頭。
「全部?!」尉遲靖瞪大眼;那可是好幾天份的藥,這小鬼居然全吃了!
「算了,吃了就好。」他沒轍地搖搖頭。
他繼續彎腰脫靴,接著側身脫除長褲,修長的腿輕鬆一跨,半個人進了木桶中。
看著那雙筆直健碩的長腿,白瑪心底又是一陣驚歎,但她的目光突然被吸住了!
等等,那是什麼?他的兩腿之間,好像有個東西?
白瑪驚異地瞪大眼,望著尉遲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個怪物,但當她想再瞧個清楚時,尉遲靖已經坐入澡桶中了,只見他很愜意地泡著熱水,只剩頭露出水面。
她震驚地搖著頭,怎麼想也想不通;奇怪,他的身體和她不一樣嗎?她的腿間沒有東西,而他有,這是為什麼?
她一出生就被父親接進宮,把她扮成小喇嘛的模樣帶在身邊,所以她從來沒有接觸過自己的母親,也不瞭解外面的世界,在十歲之前,她甚至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和所有喇嘛一樣都是男的,直到父親臨死時,才道破秘密,透露了她真正的性別。
問題是整座布達拉宮裡全是男人,她從來沒看過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若是長大,會是什麼模樣?好在逃出來後,到處都有女人讓她觀摩,但就算如此,她還以為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有體形、聲音不同,除此之外,他還比她……多了個東西嗎?
腦中存著謎團,她越想越懷疑,剛才她看得並不清楚,說不定那團陰影,只是她眼花看錯罷了。
「大哥哥,」雖然不好意思,但白瑪鼓起勇氣靠近木桶,「我來幫你擦背好嗎?很舒服哦!」
她一定得想辦法看清楚他的身體,如果確認了自己和他不一樣,她可不能在他面前脫衣洗澡,否則他就知道她不是男的了。
尉遲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小白滿臉通紅,好像發燒似的?
但他笑了笑,「隨你吧!」擦個背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白瑪接過布巾,開始在尉遲靖寬闊結實的背上刷洗起來,邊洗,她還乘機踮起腳伸長脖子,想越過他的肩膀往前看,無奈桶子太深,她費盡了力氣也看不見那個關鍵的部位。
泡了很久,背也被刷得很舒服,尉遲靖覺得滿面足了,「小白,我洗好了,換你吧!」說著,他由水中嘩啦起身,水流順著身上結實的肌理性感地往下奔騰。
然後,他一個轉身,伸手去拿掛在一旁的乾毛巾。順便還對小白露出一個笑容。
面對著轉過來的他,這下子,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白瑪驚駭地瞪大眼,只見她的面前、尉遲靖的腿間,真的……真的有個她沒有的東西,那……那看起來很有震撼力,那是什麼?
尉遲靖跨出澡桶,身上的肌肉有力收縮,就像一隻野豹,非常強壯迷人。他將身體擦乾,穿上長褲,這才注意到仍然瞪著大眼、僵硬的不能動彈的小白。
「小白?」他愉快地拍了拍他的頭,「快洗吧,水很快就冷了。」他邊說邊打開茶几上的布包。
「你瞧,新衣服在這裡,洗完澡就可以換上了!」他抖開衣裳,雖是一套簡單的靛藍衣褲,但卻簇新亮麗。
可是白瑪非但沒有高興的模樣,還猛搖著頭,一臉恐慌地退到離澡桶老遠的地方;不,她已經確定她和男人之間非常不同了,她絕對不可以在他面前脫衣服!
尉遲靖臉一沉,嘴角的笑容收了起來,如果這小鬼不洗澡,今晚他怎麼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