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永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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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她抱緊胸口,神色十分痛苦,「我的傷……好痛啊!」一邊慘叫,一絲鮮血又由她的嘴角滑落,「大哥哥,我好怕,我……我真的……好痛……」

  望著那張又痛又懼的小臉,還有那些鮮紅的血,尉遲靖銳利的眼不禁柔和了些。他雖然趕時間,但畢竟撞傷了人,是他理虧在先。

  他深吸一口氣,手掌按向小鬼的胸口,一股熱流由他的掌心傳開,擴散在他疼痛的傷處;白瑪知道他在為她運功療傷,不禁訝異極了,她還以為他只是幕後的主使者,差人來西藏盜經罷了,沒想到他也會武功。

  他的內力暖烘烘的,一點一滴減輕了她的疼痛,正當她覺得不可思議時,他吐了口氣,大手收了回去。

  「現在沒有想吐血的感覺了吧?」他挑眉問道。

  白瑪點點頭,雖然胸骨還是很疼,但血氣已經不再翻湧,舒服很多。

  「那就好,你侍在這裡,我出去一下。」他拍拍他的頭,起身往外走。

  聽見他要出去,白瑪臉一白,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大哥哥,你別走,我、我的胸口還是好痛,我好怕自己會死,你別丟下我!」他要去哪裡?是不是想乘機溜掉?不行,她不能讓他走。

  「小兄弟,你的傷沒那麼嚴重,不會死的,別自己嚇自己。」尉遲情唇角微揚,眸中帶著笑意,覺得這小鬼很有趣,「我只是去替你買點藥和衣服,很快就回來。」

  時間耽誤了不少,天色已近黃昏了,就算立刻上,路出城,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城鎮,所以他得在京城再侍一晚,既然如此,幫這小鬼買衣服就成了當務之急,他不想整晚和一個渾身沾血的骯髒小子睡在一起。

  沒想到他是要去幫自己買東西,白瑪愣住了,小臉上悲慘的表情全被驚愕所取代,她怔怔地望著他的笑臉,覺得心頭好似被撞了一下,卻又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感覺。

  她很少見人笑過……不,宮外的人其實親切多了,但在別人眼中,她只是個狼狽邋遢的小鬼,有誰會想對她笑?

  這個男人卻不一樣,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好看的教她移不開眼光,而且他真的很友善……

  她突然發現自己想得出神,定睛一看,尉遲靖早就不見了,她不禁懊惱萬分,責怪自己怎麼可以發呆呢?讓他跑掉就糟了!

  她急忙下床,想追出門去,一瞥眼卻發現他的包袱還留在桌上,讓她鬆了口氣。

  如果包袱還在,他應該還會回來吧?她趕緊翻找起尉遲靖的行囊,但找來找去,裡面並沒有經書,看來他一定隨身帶著它,怎麼辦,這樣她拿得到它嗎?

  她煩惱不已,忍不住在房中走來走去,幾圈繞下來,等她注意到時,胸口的痛楚早已消失無蹤了。

  她輕歎一聲,知道是活佛的法力醫好了她。

  自從十年前接收了這股不該屬於她的力量之後,時間在她身上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作用,她不再長大,一直維持著十歲幼童的模樣,而且這種折磨是無休無止的,因為法力讓她成了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

  上天真殘忍,為什麼要讓這麼詭異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呢?她記得十年前的那晚,有個很陰冷的聲音在睡夢中對她說話,然後她就被控制住了,像個木偶一樣走進活佛的法陣……那個聲音到底從何而來?為什麼要害她接收活佛的法力?

  深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已經在黑暗中埋怨了十年,她不想再被悲傷控制住,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那個男人的手中把經書拿回來,而不是沉緬過去。

  想到他,白瑪又掉進疑惑之中,她沒想到他居然挺仁慈的。他既和偷經的事有牽扯,又是賣假貨的騙子,心腸應該好不到哪裡去,但他不只和善,竟然還去為她買東買西的,世界上怎麼會有個性如此矛盾的人?

  也許,他並不是壞人吧!和迦羅那種殘忍狠毒的人比起來,偷東西雖然可惡,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想到這裡,她往窗外望了一眼,發現天色已經轉黑,但尉遲靖還沒回來。

  「還是出去找找比較好,讓他溜掉就麻煩了。」她不放心,打開房門就往外衝,但才跨出一步,就見一道黑壓壓的影子迎面而來。

  「哇!」她來不及停住腳步,硬是撞上一副堅硬的胸膛,接著往後一倒,眼看就要摔跤!

  在這瞬間,一股力量及時抓住了她,她被攬進一雙修長的手臂中。

  她吁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跌倒,抬頭一看,望見一雙炯亮的眼眸。

  「怎麼不在床上休息呢?」尉遲靖嗓音低沉,聽起來溫暖迷人,讓人以為連他的聲音都帶著笑,但他眸底深處,卻閃過一抹精光。

  剛才離開的時候,這小鬼明明痛的厲害,還很可笑地說自己會死,怎麼才過了不久,就能橫衝直撞地衝出房門,完全判若兩人?

  他不動聲色,手指輕輕扣住他臂上的脈門,眼神更加深沉;奇怪,這小鬼的脈相十分平穩,不但沒有受傷的跡象,更可以說是正常的不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就這樣痊癒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知道今天碰上了怪事。

  見到他回來了,白瑪終於放下心來,她並沒有看出他神情的變化。

  「大哥哥,你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拋下我了,」她一臉無辜,大大的眸中盛著焦急,看起來真像一個小棄兒。

  「你不用緊張,我說過我會回來的。」他拉著他的小手回到房中,將手上的布包擱在桌上。「你有傷在身,怎麼起來亂跑呢?」

  他的語氣很溫和,像是親切的兄長,讓白瑪心頭一暖,心底再度湧起那絲奇異的感覺,記憶中,就算是父親,也從未用這樣的聲音對她說過話。

  「我……只是想在走廊上等你。」她雖然說得敷衍,臉上卻掛著真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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