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之凡一見她醒來,表情立刻柔和下來。
柴桑喉嚨乾澀得發痛,她吞了口口水,微微搖頭,勉強一笑以示無礙。
「你們姐妹倆最近是怎麼回事?」柴庶寅橫眉豎眼地劈頭就問。「我一回家,你媽就說兩個打架打到一個進醫院、一個離家出走,柴雁搬回來才多久,你們怎麼就給我捅出這樓子?」
柴雁離家出走?!柴桑瞪大兩眼直盯著父親。這就是柴雁,出了事只顧一走了之,善後的事留給別人傷腦筋,過幾天又假裝無辜的現身,彷彿她只要一揮手,總是就迎刃而解,往事成過眼雲煙,沒有人會再追究,任其無疾而終。
或許柴雁是看準了柴桑會替她圓謊,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即使所有錯誤直指她,她也可以佯裝自己激動得失去控制,才會誤解得那麼嚴重。
「是柴雁先無理取鬧,」陸雍泰開口替柴桑抗辯,「柴桑什麼事也沒做。」
「我老婆說原因出在你,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柴庶寅轉向陸雍泰,嚴厲地命令道。前女婿和女兒現任男友同時站在面前,真不知他這個為父的立場在哪裡?
「柴桑只是打電話通知柴恩我和她都要上台北,柴雁就誤以為我和柴桑背著她亂來,把她揍成這樣不說,也不聽別人解釋。」陸雍泰愈說愈氣憤,想到柴雁那驕縱又不負責任的個性害慘了無數人,心中不免升起一把火。
「柴桑,你哪裡不好挑,選個和阿泰同樣的工作地點做什麼?你這分明是故意要惹你姐姐生氣嘛!」柴庶寅轉向柴桑怒吼,他一直以為柴雁離婚是因為不願離開家人,雖然她後來和柳以樊交往,但他相信她仍愛著陸雍泰,只是離婚已成定局,她才不得不放棄挽回陸雍泰的期望。
「這和柴桑一點關係也沒有!」之凡對於柴庶寅如此不明事理感到氣憤,不假思索地為柴桑反駁,不理會柴桑輕抓著她的衣角要她冷靜下來。「柴雁從小就一直欺負柴桑,你哪一次公平的對待過她們倆了?你真以為柴桑那晚是被歹徒攻擊嗎?歹徒就是柴雁和她朋友!柴雁找人想強暴柴桑,柴桑從二樓陽台跳下才扭傷腳,今天柴雁又這樣折騰她,你說這一切都該怪誰?」
之凡實在看不過去了,若不一吐為快,改變柴庶寅對兩個女兒的態度,她一輩子都會過意不去,柴桑不是活該受此委屈,柴雁也不該如此逍遙自在。
「你不要隨便譭謗柴雁,搞不好柴桑說謊騙你,她從小就愛無理取鬧,柴雁才不會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柴庶寅漲紅著臉,怒髮衝冠地為柴雁辯解。
「你還要被柴雁騙多久啊?」之凡的怒火更旺,真想一拳往柴庶寅的豆腐腦袋砸下去。
「你有完沒完?你離家出走那麼多年,根本不瞭解我家這兩個女兒,憑什麼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柴庶寅提高嗓門,氣得臉紅脖子粗。
「別吵了,這裡是醫院!」陸雍泰制止他們,看著柴桑泫然欲泣的表情,他覺得相當難過。「爸……伯父,我和柴雁離婚不是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結婚沒多久她就紅杏出牆了。」陸雍泰想到自己已和柴雁離婚,柴庶寅不再是他岳父。
「知道她紅杏出牆,你還會和她在一起四年多?你當著以樊的面說,是想挑撥他們的感情是不是?你這樣報復柴雁很高興嗎?」柴庶寅說什麼也不信寶貝女兒會如此敗壞門風。
「離婚是我先提出的,信不信由你!」面對這麼不講理的父親,向來好脾氣的陸雍泰也不耐煩了,他轉過身不再多說,柴庶寅又將矛頭轉向以樊。
「以樊,你就不會幫柴雁講幾句話嗎?你們談戀愛談假的啊?」
「我沒話可說,」以樊冷淡的口氣令柴桑心驚,她納悶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改變立場?「柴雁的確沒有我當初想得那麼單純,她騙我被丈夫虐待;和我前女友談判不成就打傷她,更堅持不道歉;前幾天還勾引之凡的男朋友;現在又把自己的妹妹打成這樣,跟當初她擔心柴桑狀況的樣子完全不符合。更何況她失蹤三天,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我為她做那麼多有什麼用?」
「你親眼看到她勾引之凡的男朋友嗎?」柴庶寅氣結地質問道。
「你想柴雁那天為什麼打柴桑?」以樊也被挑起怒火,他可以理解柴庶寅的護女心切,但無法認同他的蠻不講理。「事情要真有那麼簡單,我們今天何必站在這裡吵架?」
柴庶寅啞口無言,最後轉身負氣離去,也不多看受傷在床的另一個女兒一眼,在門口處他一度停下來瞪著柴斌。
「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他問著還杵在原地的兒子。
柴斌一度猶豫地來回看著父親和姐姐,最後他選擇留下。
「我要陪二姐。」
柴斌才剛說完,柴庶寅便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柴桑感激地望著弟弟,眼中盈滿淚水。
「柴斌,你跟爸回去吧!我沒事……」柴桑沙啞的說,一滴淚珠滑下臉頰,融入頭下的枕布。
「我寧願留下來陪你,」柴斌走向她的床邊坐下,難得的顯露出姐弟情誼。「我討厭大姐,她是只笑面虎,把大家耍得團團轉,爸太蠢才會相信她。」
「她是你爸的得意『作品』,當然說什麼也護著她。」之凡環臂環胸,酸溜溜地諷刺。「哥,看來你也開竅了嘛!」她轉向以樊挖苦地說。
「我承認自己一時盲目,別再拿我開刀,OK?」以樊高舉雙手,難堪地紅了臉。
柴桑望著他,感覺鬆了口氣,他願意承認錯誤,也關心她的傷勢,著實令她心中略過一陣甜蜜。
「柴桑,你還要去台北嗎?」陸雍泰歎口氣問道。病房內所有視線一下子全集中在她的身上。
當她微微點頭,之凡立刻露出不相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