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也對,」以樊認同,「不過應該說是我們男人活該受罪吧!只看上柴雁的外表,沒想到她內心這麼腐敗,而你還任她欺負那麼久,有時我真覺得你跟我比起來,不知哪個人比較蠢。」
「都很蠢吧!」柴桑也自嘲地回道。
「你什麼時候離開?」以樊將話題調離柴雁。
「後天。」她不想再拖延時間,以免對以樊的感覺愈發不可收拾。
「坐火車還是坐飛機?」
「飛機,節省時間。」
「那記得去保最高額度的意外險,受益人寫我。」以樊開玩笑地說。
柴桑莞爾一笑。「想得美喔!」她快活地回他一句。
沐浴著夕陽,兩人在陽台上聊開了,以樊不再要求一睹那幅素描的真面貌,柴桑也拋開對柴雁的顧慮,順著他的話題天南地北地聊起來。他是個很能逗人發笑的男人,健談、幽默、成熟……在在令柴桑傾心,難得與他獨處、相談甚歡,她已經忘了該收斂自己的情感,當周希玲招呼他們吃晚飯時,她也不曾想起自己決定離開家園的目的。
???
「二姐,你怎麼這麼慘?!」到機場接機的柴恩一看到柴桑出關立刻驚呼道。
柴桑只說那天電話被打斷是因為柴雁衝進來和她吵架,但沒說柴雁打她,現在她臉上還有多處淤青未褪,被抓的傷口多已結疤,四肢的傷痕都被衣褲遮住,只除了右腳踝上的厚重石膏。
「CALL阿泰哥吧!」柴桑避開不答。「他要我到台北後CALL他。現在我們怎麼去你那裡?」她此行要在台北待三天,打算和柴恩擠擠她的小房間。
「我跟同學借車。」柴恩晃晃手中的汽車鑰匙。「走吧!在車上跟我報告一下詳細狀況吧!」
她扶著柴桑的手臂,另一隻手提行李,兩人離開了機場。
「你好像瘦了不少。」柴恩評道。柴桑的確消瘦了些,她屬於粗骨架型的體格,多長點肉就像胖了好幾公斤似的,雖然感覺自己瘦了,但她一直沒量體重。
「柴雁搬回來等於是在幫我減肥。」柴桑自嘲地笑笑,被那樣折騰,她沒骨瘦如柴已是奇跡。
坐上車後,柴桑把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訴柴恩。
「大姐真是死性不改!」柴恩冷哼。
「你知道她……賣春的事?」柴桑遲疑地問。
「猜得到啦!我看過她跟男人撒嬌的樣子,她又不是做多高薪的工作,卻老有錢買一堆東西,所以我想她不是當情婦,就是當應召女郎。柳大哥很氣吧?」柴恩從柴桑口中得知以樊和柴雁前陣子在交往,不過沒幾天就分手了。
回到柴恩的住處後,柴桑CALL了陸雍泰,他立刻回覆,並在十五分鐘後抵達柴恩的住處。
「還好吧?」陸雍泰微笑著問候柴桑,幾乎沒注意到柴恩的存在。
柴桑點點頭。
「阿泰哥,你把我當隱形人啊?」倚著牆的柴恩不滿地嘟著嘴巴,陸雍泰這才看向她。
「原來你也在啊!」他開玩笑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柴桑帶來的一根枴杖。」
「好過分!我哪有那麼瘦?」柴恩不悅地跺腳,她很苗條,不同於兩個姐姐的豐滿,屬於骨感型的女人,身高比柴桑矮些。
「開玩笑嘛!」陸雍泰趕忙安撫道。
柴桑不停地笑著,難得看到她這麼開心,他們都有點驚訝。
「你想住哪一區?」首先回過神來的是陸雍泰。
「哪個出版社願意用我的畫,我就住那附近,來回方便就行了。」柴雁答道,接著突然想到自己都還沒投畫稿給出版社,這下該怎麼找房子?
「有出版社跟你聯絡了嗎?」陸雍泰又問,隱約察覺到柴桑的臉色有異。
「我……」她為自己的粗心臉紅,慚愧得結巴,「我忘了先投稿。」
「既然如此,那你就當這三天是來玩的,」陸雍泰不著痕跡地提議道,心底認為這是勸她放棄的好時機。「我想你也沒帶作畫工具吧?」
「但我現在的狀況不方便玩。」柴桑的臉更紅了。她的確沒帶畫具,只除了素描本和鉛筆。「不然我直接到出版社去先讓他們看看我的素描,若他們要求我上色,我再買顏料回來塗。」
她的意見令陸雍泰微微皺眉,看來要勸她回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有哪家出版社的住址?」陸雍泰隱藏起懊惱的神色,若無其事地問。
柴雁從行李袋中拿出一小本通訊錄翻著。「所有出版愛情小說的出版社地址我都抄下來了,不然我也可以在這三天去拜訪出版社,以後再來找房子。」
「其實投稿的事可以回高雄後再做,」陸雍泰又建議道,「反正台北的捷運和公車都滿方便的,先找房子安頓下來吧!你想住什麼樣的房子?」
他知道若柴桑的畫稿被錄取,她在台北定居的事已成定局,所以乾脆先提議找房子。
「套房,不過我希望有個陽台。」柴桑中計地轉移話題。
「找房子的事交給我吧!」陸雍泰突然說道,「柴恩要上課和打工,你又不良於行,而我還沒有開始教課,要是找到適合的房子,我再帶你過去看,如何?」
「那我這三天不是很無聊?」柴桑面有難色。
「你可以畫畫啊!」陸雍泰愉快地說,「不可以看報紙找房子,然後告訴我地址,讓我或柴恩先去看看。」
「對啊!你傷還沒好,到處走動又讓傷勢惡化才糟,找房子的事就交給我們吧!」柴恩並不知道陸雍泰心中的盤算,但以柴桑的情況看來,陸雍泰的建議合情合理。
「我待會兒有事,」陸雍泰看看手錶。「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柴恩,好好照顧你姐姐。」他走向房門,柴桑本想起身送行,但柴恩搶在陸雍泰之前壓下她的舉動。
「我送他就好,你坐著吧!」柴恩說著送陸雍泰離開。
柴桑坐在柴恩的房內,目送他們在門口道別,接著柴恩鎖上門走回來,撲倒在自己的床上,嘴裡逸出一聲舒適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