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動她一根汗毛,我發誓我會讓你悔不當初。』煒宸不容置疑的語調讓藺敏添僵住,他直視煒宸無情的雙眼,早在幾年前就知道他是個說到做到、相當難惹的人物。
『該說這句話的是我吧?』藺敏添沒敢輕舉妄動,他看著夏翠嵐將剴毓扶起來。『你怎麼能誘拐我女兒?你明知今天是她的訂婚之日,她的未婚夫就在那裡看著!』
藺敏添的手指向江樹威,煒宸的視線看向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幾秒鐘,然後轉回來面對藺敏添。
『婚事是你私自泱定的,你問過剴毓的意見嗎?』煒宸平板的問。
『她是我的女兒,她無法為自己選擇對象,我這個做父親的有責任為她挑選適合的丈夫人選。』藺敏添理直氣壯的說,他的臉孔因爭辯和氣憤而脹紅。
『她是個二十五歲的大女人,你憑什麼認定她不會替自己找個好男人?』煒宸與他對峙著。『虧你還是剴毓的父親,在我看來,你根本不夠資格為人父。』
修宸的放肆言語引來一陣竊竊私語,藺敏添無言以對,他的脖子也因顏面盡失而脹紅,煒宸不予理會,他轉向剴毓,檢查她臉頰上的五指印,看得出來藺敏添打得很用力,煒宸相信明早醒來,剴毓的臉頰會黑紫一塊,一陣怒火攻心,他握緊雙拳,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轉過身去賞那個混蛋父親一拳的衝動。
『你在眾目睽睽下吻剴毓,等於毀了她的清譽,如果她因此而嫁不出去,我想該負責的人是你。』藺敏添咬牙切齒道,煒宸明顯的震了一下,充滿不信任及被欺騙的眼神落在剴毓臉上。
剴毓無辜的看著煒宸,不解他眼中的危險光芒意味著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該娶她?』
煒宸的口氣讓剴毓的血液結冰,她終於瞭解他突如其來的怨恨是為了什麼,他在怪她被設計,害他又得一腳踏入婚姻的沼澤裡。
『既然你們彼此吸引,我想這決定是可行的。』
煒宸仍盯著剴毓,那指控的眼神令她啞口無言。,她絕望的搖搖頭,想澄清他冠在她身上的罪行,但修宸冰冷的視線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剴毓感覺她的世界開始一片片的崩落,一旦煒宸開始憎恨她,她的心中便不會再有陽光的照拂。
『你是要娶她,還是當個始亂終棄的混蛋?』藺敏添不耐煩的問。
煒宸仍盯著剴毓,他想說真正混蛋的人是藺敏添,但他只是說:『選個日子吧!』
聽到他的回答,眾人都鬆了口氣,江樹威憤慨的離開藺宅,藺敏添則滿意的宣佈剴毓與煒宸訂婚的消息。
兩位主角則繼續凝視彼此,直到煒宸陰沉的開口:『目的達到了,你想發表勝利感言嗎?』
『煒宸,我沒有……』剴毓急欲為自己辯解,但他憤怒的眼神告訴了她此刻多說無益,自認遭設計已蒙蔽了他的理智。剴毓覺得另一種絕望正侵蝕著她,而她突然啞口無言。被煒宸誤認為是心虛的默認。
『煒宸,我想這其中有誤會——』翠嵐想化於戈為玉帛,但煒宸那足以令人致命的冷笑攔截了她的好意。
『婚禮見,姑姑。』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藺家大門,剴毓頓覺眼前一片黑,她昏倒在翠嵐的懷裡。
『煒宸,夠了!我……我……』洪馥英兩手死命揪扯著枕頭,求饒似的尖叫著。夏煒宸揮汗如雨的身軀終於停止一來一往的動作,從她筋疲力盡的身上滾下來,仰躺在凌亂的床單上,大口喘著氣。
屋內維持了一陣子的緘默,除了兩人紛亂的喘息聲。
『你今天需索無度,在芝加哥找不到能和你共譜戀曲女人嗎? 』洪馥英以對支起上身,嬌媚的瞄著他繃緊的臉龐。他們交往半年了,夏煒宸似乎有流浪癖,總無法在同一個地方待上一個月,雖然這使他們聚少離多,但洪馥英從不抱怨,交往之初,她就已摸清他的脾氣與作風,也瞭解她在他心中只是個找樂子的對象,所以她從不吃醋,也不會束縛他,任他自由來去。
她注意到他今天的詭異,從他一個小時前踏進她的公寓大門起,他就不發一言,一古腦的將她推上床,開始複習他們都熟悉且樂在其中的課業。煒宸是個好情人,他溫柔、老練、卓爾不凡,從不讓女人失望,洪馥英慶幸自己運氣不錯,也對身為他情婦的現況感到滿意。
『心情不好?』見他不回答,她又試探性的問。
『我要結婚了。』他終於開口,聲音冷淡。
『真的?和誰?』洪馥英有些吃驚的問,她知道他遲早會離開她,只是沒想到這麼突然。
『我表妹。』
『表妹?』洪馥英質疑的看著他。『怎麼會突然做這樣的決定?你們指腹為婚嗎?』
『少蠢了,是她設計陷害我。』夏煒宸不耐的表情警告她少問為妙。
『那我們必須分手了嗎?』她毫不隱藏她的失望。
『沒那個必要。』
『她是不是好吃醋的女人?我需不需要時時提防她來找我算帳?』她朝他嫵媚的笑笑,俯身在他赤裸、汁濕的胸膛上印下一吻。
『不必了,她要吃醋就讓她吃吧!說不定不到一個月我就能擺脫地。』煒宸翻身將她壓住,吻住她的咯咯嬌笑,藺剴毓很快被他拋諸腦後。
藺剴毓在尖叫聲衝出喉嚨前猛然驚醒,她躺在床上,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然後在噁心感襲擊她的胃之前則跳下床,飛也似的衝進廁所,趴在馬桶上吐出所有的晚餐,一如她生命中的其他夜晚一般。
當她終於吐不出東西,她拖著一身疲憊,稍事梳洗後蹣跚的爬回床上,抱著枕頭緩和呼吸及心跳,並等待顫抖停止,現在不過凌晨三點,她得再度墜入惡夢中,儘管她是多麼的不願意。
她慶幸自己在十七歲那年就學會不在作惡夢時尖叫,今晚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父親的耳光,黏在她左頰上的痛楚提醒了她在大廳裡所受的屈辱,但是為了那一吻,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值得,但夏煒宸竟誤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