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舷在吧檯坐定後,試圖尋找昨晚那個和善的酒保,心想可以再請他調杯像昨晚那樣酒精濃度低的飲料,但他卻不見蹤影,等她回過神,在門口對她搭訕的男人已經幫她端來一杯飲料。
「這是什麼酒?」她懷疑地問。
「普通的雞尾酒罷了。」男人敷衍地笑答,「你的酒量沒差到只是一杯淡酒就不行了吧?」
「當然不會。」聶舷逞強的回了一句,淺啜一口後便坐立不安的環顧四周。
「找人?」
「嗯……我朋友常來這裡,我想他們今天應該會來。」她撒了個謊,總比讓他以為她在這裡沒熟人好。
「你是這裡的常客嗎?」
「不是,我只是偶爾來。」聶舷邊喝酒,邊注意時間,心慌得根本償不出酒的味道。
「你好像巴不得遠離我。」他受傷似的苦笑道。
「我不能待太久,明天還得上班。」她胡謅著,一口氣把酒喝光。「酒喝完了,我要回去了。」
「還沒到五分鐘。」男人抗議道。
「對不起,以後再補償你,我真的得走了。」聶舷滑下高腳椅往門口走,他連忙跟上。
「小黛,那是聶小姐吧?」鯨魚拉拉正隨著音樂舞動身體的小黛,指著朝PUB門口走去的女人問道。
「呃,好像是。」小黛直盯著那女人的背影瞧,「她身後跟著的男人是誰?」
鯨魚聳聳肩,「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師父。」
「我們過去看看。」小黛拉著他離開舞池,跟在他們身後。
聶舷一打開門便覺腦袋一陣昏眩,她心想是PUB裡太悶,或是她酒喝太快才會如此,強撐著走出大門,搖搖晃晃地往機車停放處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那男人上前扶住她。
「我要回家。」她想掙開他的手。
「你站都站不穩,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騎車……」「小姐,這樣不行,還是我送你吧。」他堅決地拉她停住腳步。
「不要!你回去等你朋友……」她感覺暈眩越來越嚴重,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急著想遠離這男人。
「不用管我朋友,他們自然會等我回來。」
男人臉上溫柔的笑容開始令她害怕了,而且他已不再是扶著她,而是圍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摟在胸前。聶舷使勁想掙開他,但發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弱。
「聶舷!」就在他們拉拉扯扯之際,小黛和鯨魚奔了過來,硬是把聶舷拉出那男人的懷抱。
「你對她做了什麼?!」小黛橫眉豎眼地質問那名男子。
「她醉了,我要送她回家。」男子無辜地回答。
「我沒有醉!才喝一杯酒……怎麼可能醉?」聶舷用盡力氣的反駁。
「我不知道你酒量這麼差,一杯就會醉。」男子再度以無辜的口吻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送她回去就好了。」小黛雖知道事情不單純,但他們沒有證據指控這男人在酒裡動手腳,因此決定趕緊帶聶舷離開這裡。
「也好,我有朋友在等我。」男子狀似不在乎地聳聳肩,然後轉身走回PUB。
「我昨天喝了三、四杯酒也沒醉,他在說謊!」聶舷指著他的背影,虛弱地辯駁。但她的膝蓋發軟,幾乎站不穩,「我頭好暈……」
「別說了,我們送你回去。」鯨魚和小黛分別架起她兩隻胳臂,撐著她走向小黛的車。
「拜託先告訴我們你家住哪。」眼看她眼皮就要合上了,小黛趕緊問道。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聶舷無力地搖搖頭。
「別鬧了!你一定要想起來,不然我們要帶你去哪?」鯨魚著急地催促著。
「我頭好暈,別叫我想事情!」她抗議道。
「先帶她回子平那兒好了。」小黛提議,然後打開車門,和鯨魚合力將聶舷塞進後座。
「師父會不會不高興?」鯨魚擔憂地問。
「管他高不高興,我倒想問他為什麼放她一個人跑來這裡。」小黛咕噥著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第五章
「干我屁事?」子平不客氣地吼道,對於小黛將聶舷在PUB裡被人下迷藥一事怪到他頭上感到非常生氣。他瞪一眼車門敞開的後座,聶舷沒有昏睡,只是一臉恍惚地癱在車裡比手劃腳、自言自語。
「她本來是跟你在一起吃飯耶!」小黛雙手叉腰地吼回去。
「那又怎樣?是她自己說要回PUB找男人的。」
「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我幹嘛浪費精力去阻止一個瘋女人?」一想到聶舷先前說的那些話他仍感到氣憤。
「你們別吵了好不好?」鯨魚無奈地打斷兩人的爭執,「先把她扶進屋裡吧。」
「我幹嘛要收留她?」子平惡狠狠地瞪了鯨魚一眼。
鯨魚無辜地看著他,「因為我們不知道她家住哪,沒法送她回家。」
「那把她帶到小黛家去!不然你帶她回家也行,她清醒後你還有機會可以說服她當你的模特兒。」
「你們在聊什麼?」聶舷不甚清醒的聲音傳來,她手腳並用地爬下車,搖搖晃晃的走向他們。
三個人謹慎地注視她,等她走近面前,小黛立刻伸手抓住她,穩住她的步伐。
「幹嘛把我丟在車裡?」聶舷不滿地嘟著嘴問道,雙眉一皺,眼淚彷彿隨時會滴落,「我好渴,有沒有水?」她硬擠過擋在門口的子平進屋去找水喝。
子平無可奈何的跟進去,倒了杯水給她,小黛和鯨魚則杵在門口觀察。
「喝完了就快回去,我還有工作要做。」子平不悅地對她下逐客令。
「你好凶。」聶舷接過水灌下一口,抱怨似地對他說,神智似已清醒,但身軀仍搖晃不穩。「都是你不要我,害我跑到PUB被人欺負。」
「小姐,那是你自找的。」對於她的指控,他不以為然地回道。
「你明明說我條件不錯,為什麼不肯幫我?」她一手抓著水杯,另一手揪住他的衣服質問。
「幫你什麼?」他文風不動地反問,眉宇間儘是忍耐。